2020年4月11日 星期六

丙年將臨期第一主日

(路廿一25─28,34─36)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在路加福音的緒言中(路一1─4),聖史承認他與其他聖史一樣,參考了其他的來源。學者們一致同意最早的馬爾谷福音是其來源之一。今天來自路加福音(路廿一)的摘錄以馬爾谷福音十三章為基礎。
 
當代許多信徒認為這些章節正描述世界末日的情景。從某個角度而言,它們的確有此義,這是因為它摻雜了耶路撒冷聖殿於西元七十年被毀滅的關係。當馬爾谷書寫時,此事件尚未發生。但路加書寫時(大約西元八五年),此事件早已發生。
 
那麼現在聖殿已然不存在了,路加到底願意告訴他的讀者些什麼?今天所選讀的福音正突顯這樣的背景。
 
在25─28小節中,路加將「即將臨到的世界」(26節,未來事件)與已經發生在耶路撒冷(已成路加時代的往事)分開。發生在「人子...乘雲降來(27節)」時的審判會比耶路撒冷聖殿拒絕導師耶穌後所受的審判來的嚴重。路加警告他的讀者意味甚強。
 
然而忠貞的信徒無所畏懼。當他們見到使人驚惶失措的天上的異像以及地上的災禍時,他們會知道自己個人的救援與逃脫時辰到了。這裡所翻譯的「救援」並非基督死亡復活的救贖之意,乃是從迫近的痛苦中解脫。
 
這是何等的自信?路加在34─36節中解釋它。這種勸告也許來自路加特有的(L)來源,為其他聖史所不知。說不定是路加自創的。遑論它的岀處,路加仍堅持時時警醒,常常祈禱是無庸置疑的。

 

警醒

 
耶穌特別警告那些貪吃,醉酒,和掛慮生活的人(34節),不要沉淪以致錯失良機。美國人也許會沾沾自喜,認為這些信仰先輩旁鶩太多與咱們沒有兩樣。那可是大錯特錯了。
 
第一世紀巴勒斯坦一般的市井小民,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僅能維持生計,那有能力再貪吃,醉酒,和度安逸舒適的生活。他們所擔心的是下一餐的來源,家庭成員是否足以糊口。換句話說,他們主要關心的是此時此刻生存的挑戰。
 
這類的警語應是針對那些有閒及又有機會貪吃,醉酒,度「安逸舒適生活」的菁英權貴。路加特別針對那些貪婪,拒絕與窮人分享的富人,即便財富是這文化所標榜的榮譽條件(路十二13─34,尤其15)。確實,最好刪除路加每次提所到的「富人」,改以「貪婪」這字來代替。不僅路加本人討厭,路加福音中的耶穌討厭,即便路加福音中所有的人也都討厭他們。
當人子回來審判時,這些人將會訝異自己難脫其咎。也難怪路加催促他們要警醒。
 

祈禱

 
宗教祈求是種導向那掌控一切生命主宰的溝通形式。在聖經中,這就是天主。路加所描繪的天上的異像及地上的災禍也都屬天主管轄。當美國人位研究這些天上的異像或地上的災禍時,不惜徵召集那些氣候衛星,電子望遠鏡,天文學家,氣象學家,或是調查人員來評估,路加卻勸告信眾要為自己能夠堅強足以逃脫這些事而祈求﹝天主﹞。
 
首先聽到路加警語的信仰先輩乃掛慮生計。升斗小民為生存而奮鬥,菁英卻追尋更富裕權貴的生活。美國人傾向未來的特性常忽略了當下。數位電子錶提醒著我們時間匆匆即逝。路加福音中耶穌的警語「時時警醒,常常祈禱!」適合任何時代的人,協助他們逃脫世界末日的災難。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將臨期第二主日

(路三1─6)

 

耶穌的文化世界

 
概括而論,普通的「洗禮 」運動存在於西元前150年至西元後250年間的巴勒斯坦。在這段時期,許多猶太和默西亞團體舉行某種洗潔儀式,或洗禮。這些團體包括了谷木蘭的厄色尼人(The Essenes at Qumran),艾俾歐尼猶太基督徒(The Ebionites 敘利亞的異端),若翰洗者及其門徒,耶穌和祂的門徒(參若三25,四1),以及不同派別的諾斯士(The Gnostic)信徒。
 
洗者若翰及其門徒廣為人知。當分封侯安提帕黑落得聽聞耶穌的宣傳,他的反應「若翰從死者中復活了」是大眾的意見之一。「若翰我已經斬首了;而這人到底是誰?關於祂,我竟聽到了這樣的事!」(路九7─9)
 
況且,若翰洗者皈化了許多人,並有許多追隨者。在路加福音續篇的宗徒大事錄中,他記錄了厄弗所的普黎史拉和阿桂拉認得一位曾由洗者若翰付洗的門徒阿頗羅(宗十八25)。雖然阿頗羅認識並教導耶穌的事蹟正確無誤,他們「更詳實地」教導了他(宗十八26)。保祿同樣在厄弗所發現了十二位由洗者若翰付洗的門徒,並重新以耶穌基督之名為他們施洗(宗十九1─7)。
 
這些不同的團體施行著不同的洗禮,在意義上也不盡相同。因此路加解釋若翰洗者的洗禮為「悔改的洗禮,為得罪之赦。」(路三3)
 

悔改

 
洗者若翰的主要信息是悔改的必要。當時的聽眾對「悔改」的希臘字以及其所對應的希伯來字相當熟悉。這些字在日常用語上有「改變心意」的用意。在宗教上,這字又引申「拓展視野,提昇經驗,改革生活」的涵義。我們慣用「皈依」這字。
 
在猶太人的心目中,這些字所衍生的宗教涵義尚包括著從抗命和不快的生活中「回歸」天主。天主召選厄則克耳先知成為一個忠實的宣道者時,說「你若警告了惡人,而他不肯離開罪惡和邪道,那他必要因自己的罪惡而喪亡。」(則三19)。顯然地,這需要人的努力:人在盤點後,會想辦法努力解決問題。
 

罪惡的赦免

 
回歸天主將獲得罪赦。洗者若翰並未解釋其意義。但在福音中,最接近這句話的類比是「免除債務」。實際上,路加在其所傳的天主經中寫道:「寬免我們的罪過,因為我們自己也寬免所有虧付我們的人」(路十一4;參瑪六12)。在此,罪與債務是相同的。
 
市井小民最熟悉債務了。他們生活一直處於債務中。第一世紀的巴勒斯坦,處於債務世界的升斗小民受到喪失土地,牲畜以及家庭的威脅中。記得瑪竇福音第十八章廿三至廿五節中的耶穌比喻:欠一萬塔冷通的僕人得將自己和妻子兒女以及所有的一切都變賣了來還債。
 
那哀求庶民的債務得到君王的豁免(瑪十八27)。他總算挽救了自己以及自己的榮譽。很不幸地,他並沒回報那欠他少許的平民同伴。最後,君王下令將這惡僕交給刑役,直到他能償欽清債務(瑪十八34)。
 
在今天的福音讀經,洗者若翰催迫他的聽眾趕緊遠離邪道回歸天主,天主可能會因此原諒並忘記他們的惡行。在約旦河的洗潔禮,若翰視為回歸的象徵。雖然福音並沒有明確地解釋若翰洗潔儀式的意義,谷木蘭的洗潔儀式卻可以提供可靠的背景。
 
在谷木蘭的團體規約( Rule of the Community)中讀道:「他們﹝指著團體成員﹞不可進入水中﹝以便﹞與聖者﹝指谷木蘭團體﹞分享純潔的飲食,除非他們已遠離惡習,否則不是潔淨的;那些違背自己諾言的不是潔淨的。〕
 
身處於慣常欺騙與謊言的地中海文化,先知與改革者確切指出天主並不喜歡也不會受到藉口或謊言所矇騙。一個真心願意回歸天主的人最好將儀式各個層面所包含的意義當真。這種人最好能夠符合洗潔儀式所象徵的意義。
 
聽到洗者若翰的信息,美國人當如何自處呢?生活在世界屬一屬二的強國中,處處見到天主的恩寵,美國信徒到底該從「從」哪皈依呢?必須回歸「到」什麼地方?這些問題並不易回答,但將臨期的這一週讓我們有機會去思索。我們將在下週聽到洗者若翰的建議。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將臨期第三主日

(路三10─18)

 

耶穌的文化世界

 
如何得知一個人悔改了?察言觀色。為不同類型的人,洗者若翰提供了具體範例。
 
家庭
 
中東文化普遍信念:如果有人獲得多點東西,其他的人相對地必然少獲得些東西。如果有人有兩件外衣,自然揣測有人沒了外衣。此文化認為渴望超出所需,簡直就是貪婪。可恥極了。
 
雖然沒有義務將第二件外衣贈與非親非故。確有給予親戚的義務。總而言之,這就是舊約聖經所理解的「鄰人」(戶十五2)。
 
從分享食物上就更清楚分享等級的差異(路三10),因為僅能糊口度日層級的升斗小民是無法將物資分配給家庭之外的人。福音中,在耶穌設法說服飢餓的群眾貢獻自己的食物給更多的人之前可大費周章(路九10─17)。親戚已是他們的極限了,即便在此層級人也難免貪婪或自私的。為此,洗者若翰激勵他們不應侷囿於家庭關係而已。
 

稅務員

 
美國的稅務制度與古時羅馬帝國的稅制完全不同。路加使用的希臘字指出這些人為稅務員。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在邊界地區以及某些據點,例如橋樑,城門或是碼頭,對出入的物品課稅。
 
洗者若翰這裡所論及的稅務員(還有五27,29-30;七29,34;十五1;十八10─11,13)替像匝凱這樣的稅務主管而工作(路十九2)。羅馬帝國轄屬下的稅務主管通常是在地人,藉由出價高的進標者獲得,當然贏得官銜的人得立刻向羅馬進貢。可想而知,儘可能地撈本並從中獲取暴利是必然的。
 
稅務主管總常是僱用一些舉目無親,無家可歸的人,他們毫無其他的選擇。事實證明,他們雖擅於欺騙或敲詐,然真正受益者仍是他們的雇主,而非自己的錢囊。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公平誠實的人。再者,很少有稅務主管像匝凱那般「富裕」的。這整個稅務制度非常風險,經常失控,絕非賺錢。
 
因此若翰洗者主要的針對那些稅務主管的僱傭,按照所「規定」徵收(路三13),也就是,他們的佣金。他並沒論及改革這項壓迫人的制度。
 

軍人

 
當時並沒有羅馬帝國的軍旅駐紮在巴勒斯坦,再者,從朱力屋斯凱撒之後,巴勒斯坦的猶太人就沒必要服羅馬人的兵役。因此這些軍人最好懂成在分封侯安提帕黑落得轄區內服役的猶太人。他們通常被人藐視,怪罪為羅馬魁儡君王服差,鞏固羅馬人的勢力範圍。他們的被「皈化」以及那些稅務員渴望過較好的生活確實引人注目。
 
洗者若翰坦率地要求「不要詐騙或打小報告」。換句話說,不要敲詐或勒索。對自己的糧餉要知足。這與凱撒奧古斯都大帝所倡導的模範軍人沒有兩樣。
 
從路加所呈現洗者若翰宣講的三個例子來看,聖史似乎不能也不願意提倡改革不正義稅制以及鼓動良心叛變。路加主旨在於說服外邦人,基督徒並不會危害羅馬文明,他也比較正面地報導羅馬軍隊。
 
洗者若翰的宣講造成了空前的震撼:「人人心中都在猜想。」若翰或許就是默西亞?不是的,洗者若翰謹慎地將自己與「要來的那一位」區分出來。
 
對於洗者若翰的勸諭,美國信徒該如何因應呢?貪婪,自私,濫用權力和地位仍形影相隨。誰是我們當中現代荒野中呼喊者的聲音呢?誰將召喚我們皈依並邀請我們度圓滿的福音生活呢?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將臨期第四主日

(路一39─45)

 

耶穌的的文化世界

 
基督徒非常熟悉今天福音中聖母「往見」表姊依撒伯爾的單純故事。許多藝術家曾在油畫上詮釋這故事,但現代美國讀者該如何聽並詮釋這故事呢?當然沒人會去想像聖母瑪利亞與依撒伯爾共進午餐會搭乘貨卡車(pickup),行駛於州際高速公路上。但是他們會如何想像呢?這裡提供一個地中海文化所建議的背景。

 

女人與出遠門

 
女人在古代中東從不能獨自做任何事。她們或者必須常與一群女人和小孩在一道,或是在其父親,兄弟,丈夫,或其他有責任的男性親戚的監護下。一個女人,像聖母瑪利亞這般約十四歲大的未婚女子,獨自出遠門,定會遭致無恥意圖與行為的批評。如果除了若瑟之外,沒人知曉她已懷孕,毫無疑問,人們會認為其懷孕是這趟遠門所使然。
 
從加里肋亞瑪利亞所居的納匝肋到猶大表姊的村落(後來基督徒的傳統認為這是 Ain Karem 的猶大村落,離耶路撒冷西方八公里),行程要四天左右。由於獨自出遊不安全,人們通常和蓬車一塊行旅。雖然路加並未提及,聖母瑪利亞有可能選擇此種方式。
 
在文化上,聖母獨自出遠門有無其他合理的解釋?我們下面會討論這可能性。
 

跳躍的孩子

 
要學富五車的當代信友放棄自己科學實證的頭腦,去了解比較簡單的人類解釋,並非易事。過去一百年到一百五十年間,我們才懂得人類生殖與生育的事實。我們信仰先輩對生命的認識比我們現在簡單得多。
 
古人相信男性將一個縮小但完完整整的人放入女性內。男性提供「種子」,女人提供「土地」。在這種世界觀當中,受孕的差錯完全歸咎於土地,而非種子。
 
孕婦總是經驗到腹中孩子的動作。依撒格的妻子黎貝加感受到懷裏的活動,還以為正懷著雙胞胎(創廿五)。那活動被解釋成孩子間的競爭,雙胞胎象徵著所代表的兩國未來的衝突(創廿五22─23)。
 
依撒伯爾將自己腹中孩子的活動解釋成胎兒聽到瑪利亞的問候聲在「腹中喜悅跳躍」。當依撒伯爾將這件事告知瑪利亞時,瑪利亞會肯定對自己孩子所產生信念。正如天使所宣報的,她尚未出世的孩子是神聖的(路一35)。這神聖的特質具有驅魔避邪的能力。
 
在當代科技的包袱下,尚未出生孩子的神聖是種大於邪惡或魔鬼的「超能力」。瑪利亞很很快相信有了這樣能力的孩子作伴,她獨自出門是安全的,正像多俾亞在出國旅途中有偽裝的辣法耳天使保護一般(多五4等)。古代中東文化的後人現在主要依靠護身符或類似避邪之物(通常是藍色)來避邪。
 

路加的詮釋

 
1964年宗座聖經委員會注意到福音聖史們「擷取某些許多傳下的;他們綜合了一些;有的以當時教會的觀點來重新解釋。」今天路加福音所呈現的信息被視為他以文學家與神學家立場所發展出來的作品。這並非來自瑪利亞的記憶。在其表姊依撒伯爾最需要時,分娩時離開(她離開了,56節),瑪利亞則相當不通人情。
 
路加本人應該很清楚他這個故事,既不合理也不可能。原始讀者也應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們馬上看出路加的用意。他是為了解釋若翰洗者和耶穌的血緣關係。為此他將兩位準媽媽湊在一起表示她們彼此相識,並且一起讚頌那臨在她們平淡生活的天主。
 
美國人對歷史認知的薄弱是出了名,特別是那些在他們出世以前的事蹟。這的確蠻奇怪的,美國信徒試圖尋找它字面的事實,然而這樣聖經故事有其完全不同的目的。如果真能想像出精采畫面,我們僅能夠羨慕路加聖史的卓絕才能與啟發,他顯然達到了他的目的。天主的工程實在奇怪與奇妙。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聖誕期聖家節

(路二22─40)

 

耶穌的文化背景

 
為家庭下定義向來不易。這項挑戰在古代世界與現代文化之間無分軒輊。較困難是如何決定何種家庭是好的和像樣的,以及何種不是。
 
正如今日福音所指出,那孕育和撫育耶穌成長的家庭是毫無疑問熱心與虔誠。他們小心翼翼地遵奉法律書。根據肋未記第十二章3節,耶穌的父母在其出生後第八天為祂施行了割損禮並起了名字。再依據肋未記第十二章3節至8節較大的背景,在耶穌誕生後四十天,整個家庭偕同瑪利亞至耶路撒冷聖殿行取潔禮。
 

割損禮與命名

 
古時中東,許多社會施行割損禮。它們的淵源晦暗不明。原先專家認為它起源自埃及然後輾轉至北方和東方的閃族世界。根據考古的發現,當代意見則認為割損來自閃族世界的西北方後傳入南方被埃及人所採納。
 
進行步驟的涵義有多種。例如,以色列人的早期歷史,男性在青少年期(puberty)(見創十七25)或結婚時(創卅四)受割損。就此,儀式具有功能性的意義:男性現在能夠結婚並被視已婚的人。撒拉要直到亞巴郎受割損後才能受孕生子,為天主所祝福的孩子。
 
以色列人的後期歷史(肋十二3),為能回溯投入(retroject)至亞巴郎的生命,出生後八日行割損的風俗(創十七10─14)。巴勒斯坦的塔爾古木(Targum),也就是希伯來文聖經的阿拉美文釋譯版本,報導了一則依撒格和依市瑪爾之間相當有趣,近乎虛構的爭執。依撒格認為自己優於依市瑪爾因為他為中悅天主,在年幼時就割損過。依市瑪爾在其十三歲時割損認為自己優於依撒格在青少年期他可以拒絕或反對割損,但他卻欣然接受。誰暁得青少年的依撒格又會怎樣?
 
為欣賞割損與命名的意義,回想古代受孕觀念是相當重要的。那時廣泛相信男人將已具完整雛形的人(miniature person)植入女人體內,女人僅僅提供一塊能使「種子」發育成長的「田地」。
 
但由於女人在古地中海被視為好色的和不值得信任的(研讀德訓篇及箴言論及此的描述)。丈夫從不確切知道新生兒是否由己所出。對繼承者懷疑的這種不確定性會削弱了家庭,讓家庭的財寶易遭盜取。藉由在出生後八天行割損與命名,父親能夠早早公開正式宣佈接受這位新生兒為自己的兒子,就無視後日出現的種種非難。
 
路加福音並不似瑪竇福音所載,若瑟並未得知耶穌和祂的神聖根源的「啟示」。即便如此,若瑟依據法律書割損並命名,足見他的確是一位榮譽和正直的人。若瑟的榮譽表現鞏固了這新的家庭。

 

瑪利亞的取潔

 
同樣瑪利亞渴望滿全法律書的規範,包括取潔的規定,也展現出是位虔誠者(注意路加稱「他們」的取潔,不諳巴勒斯坦當地的風俗)。
 
若瑟和瑪利亞依據肋未記第十二章6節至8節,在取潔禮獻上一對斑鳩取代該獻的羔羊,說明了他們的社會地位。他們大概沒有地來飼養羊或買不起羊。
 
美國信眾習於美化「聖家」。聖家經常被看作美國的中等階級。中東文化的洞見正好糾正了這傾向。極其明顯,深植的信仰以及熱心虔誠似乎並不能使這家庭豁免它的辛勞和危機。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B.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聖誕期主顯節

(瑪二1─12)

 

耶穌的文化背景

 
惟獨瑪竇聖史報導了關於賢士的故事。沒有任何其他的古老文件證明這是真實歷史的報導。當代學者相信這也許早先就已存在根據巴郎故事(民廿二─廿四)而形成的傳統,是為了表明外邦人從起初就隸屬於天主的計畫中。但是學者們對於福音聖史編著這故事的創造程度意見分歧。
 
總之地中海人民在實在和顯像(reality and appearance),事實和印象(fact and impressions)界線上保持非常大的灰色空間。在意義上,顯像或印象總是比實在和事實來得更豐富。當然這肇因於文化過度重視名譽,亦即,公眾確認以及其價值被肯定。
 
若瑟知道他並不是瑪利亞所生孩子的親生父親(瑪一19)。瑪竇並沒有隱藏這事實。上主的天使,來自所有尊榮根源天主的至高尊榮的使者告訴了若瑟,耶穌受孕是天主所願意發生的並且耶穌在天主計畫中所扮演的角色:「由他們的罪惡中拯救出來」。但是我們知道,若瑟並沒有透露這信息。在大家的印象中,他似乎一生保有這秘密 。
 
聖史如何將耶穌受孕這隱藏羞辱的情況轉化成為公開的光榮顯像?瑪竇以耶穌的族譜為故事起始,這是古代世界紀錄某人榮譽的重要策略。根據達味名字,瑪竇明顯做了一些數字的規劃。希伯來文也是種數字,希伯來文中數據(DVD)的子音(consonants)可達到十四個。在這族譜中,瑪竇以十四個名字一組將這些名字多多少少分割成三組。重點是:耶穌的確是以色列最偉大的君王達味的後裔。
 
之後,瑪竇報導了賢士(不是君王或占星者)前來朝朝皇室的後裔。從地中海榮譽的眼中來看,這故事透露了瑪竇如何巧妙地彰顯耶穌榮耀的地位。
 

猶太人的君王

 
賢士前來尋找猶太人的新生君王。瑪竇以及瑪竇筆下的耶穌在耶穌傳教中不斷地稱呼天主的子民為「以色列」(見二6;同時八10;九33;十6,23;十五24,31;十九28;廿七9)。這人民由三組人所構成:「猶太人」,「加里肋亞人」和「培勒雅人 pereans」。外人漠視這些區別稱每個人為「猶太人」(希臘字常被錯誤地翻譯為「Jews」)。比辣多稱加里肋亞納匝勒人耶穌為「猶太人的君王」(若十九19─22)。
 
由尋找新誕生的猶太君王的東方訪客所說的話震撼到現任的老黑落德猶太人君王。他知道自己沒有新誕生的繼承者。
 
之後,瑪竇呈現榮譽訪客與害怕統治者相反的對比。黑落德「暗地裡」召見賢士(7節)。在中東和所有以榮譽為核心價值的社會,私相授受對榮譽會產生威脅。如果榮譽公開宣稱的價值以及為大家所認同的話,百姓的行為都必須是正大光明,坦坦蕩蕩。任何人鬼鬼祟祟地從事隱密的事,自然被視為不光榮,羞恥的。黑落德秘密地詢問立即被標示為不光彩。
 
賢士聽到他們得報告他們找尋到的這位新君王的要求,但是正如聰明的中東人,他們拒絕參與這令人羞辱的策略。他們繞道 返鄉(12節),為此矇騙了寡廉鮮恥的黑落德(瑪二16)。
當賢士找著了耶穌,他們朝拜了祂。這些極具榮耀地位的訪客展現出他們對耶穌和祂母親極高程度的尊崇。他們同時獻上了三樣禮物(黃金、乳香和沒藥),更展示出他們所表達的尊敬。瑪竇極有技巧地將耶穌置入一個光彩的背景中,這些都不會逃脫那些原始中東聽眾的注意力。
 
美國人熟悉婚外生子以及在許多不同的社會背景所造成的危機。先前視為羞恥的這些經驗儘可能不讓家庭或鄰居知道。今日這些都已改變了。如果若瑟,瑪利亞和耶穌是美國人的話,瑪竇聖史又會如何來處理他們的窘境?
 
 

取自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B.出版Minnesota, Collegeville.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一主日(主受洗節)

(路三15─16,21─22)

 

耶穌的文化世界

 
耶穌和其他聽到若翰洗者的宣報的聽眾一樣(路三1─14),到若翰洗者跟前受洗。學者們認為在這洗禮中,耶穌成為了若翰洗者的門徒,直到若翰洗者被逮捕處死以後,耶穌自己給人執行若翰洗者的洗禮(參考若三22;四2)。
 

耶穌的受洗

 
瑪竇、馬爾谷和路加福音所報導耶穌受洗事蹟中,有聲音從天上作證是非常重要的。耶穌被視為「你是我的愛子,我因你而喜悅」(路三22)。
 
古地中海世界相信男性將一個濃縮但完整成熟的成人(種子)植入女性內(相當於孕育種子的土壤)。這些人沒有當代對了解人類生殖的知識,也沒有現代對親生父母的精密測試方式,在生物學的層面上他們完全不能證明親生父子關係。
 
基於這個理由,公開與社會對親生父子關係的認可就相當重要。這項認可團體不僅給予孩子在社會中合法以及適當的地位,也同時要求父親對孩子的責任。在路加的耶穌受洗報導中,有天上的聲音稱耶穌為「我的愛子,你是我所喜悅的」。
 
耶穌聽見天上的聲音的經驗是何種人類的經驗呢?學者們認為這是意識在另一種狀態的經驗或是另一世界的經驗。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文化承認這些經驗,並且發現他們在文化中有其用途及意義。唯有在高度工業化的文化設法堵塞這些泛人類的潛能。即便那些學者認為耶穌受洗是出自福音聖史的解釋也必須承認聖史們在那些文化下聰明地建構這些事蹟,並使人信服。耶穌顯容與復活耶穌的顯現都是屬於這些人類經驗。
 

家譜

 
在古代家譜也許多目的,而且常常重新譜過會了特殊的目的。瑪竇的耶穌家譜是福音的開宗明義,肯定了耶穌是達味之子也是亞巴郎之子(瑪一1─17)。路加福音中耶穌的家譜則緊接著耶穌被天上的聲音稱為所喜悅的愛子(路三23─38)。類似天上聲音的回聲,家譜中的每一段都重複著「某某的兒子」,好像強調天主為耶穌作證。族譜最後明認耶穌為亞巴郎之子以及天主之子。這正是天上聲音所指示的。
 

榮譽與家譜

 
家譜的另一項功能就是紀錄並證實某人的社會地位,所享有的社會榮譽。古代族譜常常為了這目的而重新安排,正如路加和瑪竇的耶穌族譜所陳述的一樣。不論兩位聖史在報導上如何標新立異,他們所關心的是如何將耶穌呈現出是一位聲名顯赫的人物。
 
為耶穌這方式更形重要,因為祂的受孕情況相當特殊。這樣的族譜毫無疑問使得耶穌光榮地立足於當代社會中,不論祂的出生為何。從這個角度來看,族譜也有指導規範其社會互動。因此納匝肋人僅僅問:「這不是若瑟的兒子嗎?」(路四22),他們可能忘了或是並不知道在族譜中耶穌的地位。

 

榮譽與魔鬼

 
耶穌受洗時所賦予的榮耀以及在路加所報導的榮譽族譜中,在整個福音故事中還有另外一個後果。對觀福音(瑪竇、馬爾谷、路加)中每一部,在耶穌受洗的報導之後,都記錄著曠野中的誘惑。在地中海世界中,任何榮譽的事件都得接受挑戰。每個人總想要試一試這些顯要人士是否真如其名,最好能羞辱一下,讓其啞口無言。
 
當有聲音從天上賦予耶穌光榮時,在這文化中的每一個人會想到這樣的光榮需被挑戰,尤其是被那些在人類四周遊走作怪的精神體。耶穌在這事件中,並沒有支支吾吾,反而證實祂的確實至名歸。更有甚者,耶穌抵抗魔鬼誘惑並且識破它們的技倆,反倒增加了祂的榮耀。耶穌的凱旋勝利更增加了原本從天上所賦予的榮耀。
 
當代神學解釋常將這洗禮視為教會的的入門聖事,往往忽略了洗禮油生的背景文化。從這文化角度再次看耶穌的洗禮,能幫助我們更加欣賞教會的豐富傳統。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二主日

(若二1─12)

 

耶穌的文化世界

 
要想了解加里肋亞加納婚宴「耶穌首次顯奇蹟」的文化背景,可從 Wedding in Galille 錄影帶窺知一二。這部在西岸佔領區所拍攝的電影,提供了許多地中海婚姻的重要情景。
 
婚筵與客人
 
古代地中海世界的婚姻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通常在近親中招親,如可能以伯叔家為優先選擇。舊約聖祖們的婚姻反應這現象(創廿四15;廿五19;廿八1─4)。
 
受邀婚筵的客人大都屬於親戚,但也有可能不是親戚。瑪利亞與耶穌毫無顧忌在加納婚宴中彌補缺酒整個事件,可猜想他們倆人與喜宴有關聯。當然,非親非故的客人若介入此事會令人不恥。

 

耶穌與母親

 
耶穌答覆瑪利亞的話中,至少有兩件事令人感興趣。在所有福音,耶穌對所接觸到的女性習慣性尊稱為「女人」(瑪十五28;路十二12;若四21;八10;廿13)。希臘寫作同樣經常使用這種用法。
 
然而在耶穌的文化世界裡,不作任何解釋稱自己的母親為「女人」,是相當不尋常的事。在希伯來和希臘文學中,沒有看到過同樣的用法。當有些學者認為這種用法有特殊象徵的意義時,地中海文化所提供的解釋也似乎蠻有道理的。
 
出生後的男女嬰完全由女性(女親,姑媽姨媽,姊妹等)負責他們的成長。由於這文化較為重視男孩,他們被婦女縱容所寵壞。母親與兒子之間,特別是長子,經常出現類似強烈的互相依賴(codependency)關係。
 
當男孩在青春期進入了男人的世界之後,殘酷的經驗使他們震撼。這種涇渭分明的階級世界與他們成長的女性世界有著天壤之別。為了幫助他們成為真正男性,其他男性經常體罰他們。「疼愛自己的兒子的,應當時常鞭打他,好能因他的將來而喜悅,『免得他將來沿門乞食』」以及「在他年輕時,要使他低首下心;趁他還小時,要叫他屈己服從,以免他轉為倔強,不服從你,使你傷心」這些片段據說都是智者耶穌賓席拉勸勉父親的(德卅1;12)。
當年輕男孩長大成人,他會努力設法削弱與女性的強烈依賴關係。像地中海這樣一個公開的社會,青年男子會拒絕所有女性,包括自己母親,的要求以便展現自己的獨立自主。
 

「女人,這於我與你有什麼關係?」

 
字面上的翻譯,這句話是指某人在感受到別人不恰當的騷擾時,所發的不平之語(民十一12;編下卅五21;列上十七18;谷一24;五7;若二4【?】)。在其他的狀況下,這句話指是某人拒絕介入別人的事物時所發的(列下三13;歐十四8;若二4【?】)。
 
從前面所提的地中海撫育孩子的文化觀點下,耶穌答覆母親的對話極有可能是成人的耶穌不堪騷擾,或者甚至母親建議祂介入的話使祂丟臉。祂答覆母親的話可能是企圖加大與母親的距離,並說明自己的獨立。
 
在這文化的觀點下,也有可能耶穌表明自己不願意介入那與祂不相干的事物。在其他的情況下,耶穌也曾經拒絕介入兩兄弟的家務事(路十二13─15),因為祂認為對方貪婪居多,而非遭到不平等待遇。
 
為何耶穌最後妥協了?也許母親的壓力大到不能反抗。即便成年了,耶穌母親的願望仍是祂的命令。或者,耶穌的確願意在婚宴上挽回親戚的面子,解除他們缺酒的尷尬。
 
整個故事內的地中海文化的脈絡以及隱約的場景提供我們一個精采的洞見:耶穌是個地中海社會的男人,若望聖史在其福音的開始寫到「聖言成了血肉,寄居在我們中間」(若一14)。耶穌在所多方面和我們人類很相像。
 

取自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三主日

(路一1─4;四14─21)

 

耶穌的文化世界

 
除了馬爾谷福音之外,舊約的希臘譯本(七十賢士譯本 the Septuagint)也成為路加聖史取材的資料來源。將路加福音的四章18至19節的依撒意亞書卷與希伯來文的依撒意亞先知書的六十一章1至2節相互比較,二者相去懸殊。希伯來文與希臘文的聖經不同,路加聖史在福音的敘述中,將所引述的希臘版本發揮地淋漓盡致。

 

路加的福音

 
眼利或專業的讀者注意到路加福音中的耶穌(路四18─19)所選讀的依撒意亞先知書,呈現古文常見的排列方式:
 
A──向窮人傳報喜訊
B──向俘虜宣告釋放
C──向盲者宣告復明
B'──使受壓迫者獲得自由
A'──宣佈上主恩慈之年
 
這種以同心軸排列的思想能使人理會到 A 與 A' 的思想是相似的,B 與 B' 的思想也是相似的。而 C 成為整段話的中心。
 
事實上,快速瀏覽耶穌在路加福音以及它的第二部,宗徒大事錄,的主要活動就是復明視力障礙者,並開啟愚蒙。但是許多人挑戰或反對不論來自耶穌或其弟子的這種認識及洞見(參考宗廿八23─28)。
 
路加福音中耶穌傳教的第一幕為讀者或聽者預留了福音後續的發展。除了啟蒙祂的聽眾( C ),耶穌將從束縛中解放人民(例如,惡魔, B 和 B' ),並藉著治療使人民恢復自己生活的意義與信心( A 和 A')。這就是耶穌為天主聖神所傅油的整個傳教工作。為此路加聖史引用了依撒意亞先知書來闡揚自己的福音和宗徒大事錄。
 

會堂的一幕

 
仔細研究路加福音的納匝肋會堂事件,可發現聖史的傳承有許多不同的淵源,因而匯集成耶穌回鄉的精采一幕。這篇文章雖然並不怎樣平衡,卻詳述了耶穌在群眾中所激起的正負反應。
 
起初群眾當下對耶穌宣讀依撒意亞先知書的反應是積極的。會堂中的鄉親對耶穌有好印象,並且讚賞這樣的榮譽:「眾人都稱讚祂,經其祂口中所說的動聽的話」(路四22)。
 
隨之而來的卻是懷疑:「這不是若瑟的兒子嗎?」。若瑟的兒子耶穌已經跨越了與生俱來的應有地位。在地中海的世界中,向來子承父業並賦予祖父的名字。如果耶穌的父親是為工匠,祂怎可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出來宣講?
 
耶穌洞燭先機,並未讓同鄉的挑戰得逞,捷足先登譏諷他們的無言抗爭。「我實在告訴你們:沒有一個先知在本鄉受悅納的」(路四24)。耶穌這種譏諷在以下三節稱讚外邦人中更加凸顯(25─27),似乎說明一個先知的榮譽在外邦人比在成天生活在一起的鄉親更被重視。
耶穌的冷嘲熱諷是對同鄉榮譽的一種挑戰。他們的回覆必然是激烈到足以羞辱耶穌才能彌補自己榮譽所受到傷害。他們憤怒填胸(28)並且趕祂出城想把祂推下山崖(29)。耶穌一如往常總是先制於人,毫髮無傷,從容地從他們中離開。
 
耶穌不僅維護了與生俱來的榮譽,並且在這相互的對峙中獲得了更多的榮譽。
 
為了呈顯耶穌宣道的威力,我們探究了今天禮儀的路加福音與厄斯德拉下(亦稱「乃赫米雅」)的文化背景。復原文化背景的詳細內容會突顯危機,並且會震撼到宣道情況中的人性部分。宣道者與受教者同時面臨嚴重的危機考驗。我們是否準備好了?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四主日

(路四21─30)

 

耶穌的文化世界

 
古代地中海世界人的地位,是天生注定的。沒人被期待能比父母的命運要好或更好。這是榮譽的根基,公開對價值的要求,以及他人公開承認這要求。每個孩子繼承,從事家業,並被期望保護家庭聲譽。
 
耶穌在今天的讀經中因跨越了自家門檻,被鄉人視為寡廉鮮恥。正如路加聖史所報導的事件,這類行徑在地中海的任何小村落中所引起的騷動。
 

榮譽與父親

 
子承父業與以祖父的名字命名是地中海的風俗。一位我經常在白冷城購買精緻彩繪的蛋的阿拉伯商家去世之後,我並不奇怪往後幾年還能找到他的攤位及商品。他的小兒子從事父親的職業直到今天。
 
耶穌納匝肋的鄉親(一26;二4,3951;宗十38)非常清楚祂和祂的家庭。與瑪竇和馬爾谷福音比較,雖然路加聖史淡化了許多鄉親對耶穌的反應,卻也紀錄的他們的訝異。「這不就是若瑟的兒子嗎?」由於耶穌沒繼承若瑟的工作,惹來了不少非議。祂從事不同的工作。這種破壞家庭聲譽的行徑不為地中海世界所認同。

 

治癒者耶穌

 
路加在鄉親中不只填入了訝異而已。這項添加,雖然刻意,但顯得相當笨拙,因為耶穌在此時的路加福音,不曾去過葛法翁,也不曾治癒過任何人。
 
沒從事父親的行業之外,路加福音中的耶穌指出了兩項祂所中意的其他工作。首先,祂確實為自己宣傳並且行醫。這是祂引用依撒意亞先知(依四十3─5)的重點,亦即耶穌確實將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祂的任務。
 
我們當代所理解的健康與治癒緊密地與西方的醫學結合。得感謝顯微鏡的發明,我們知道細菌的存在,特性與功能。人類因而能設法監控細菌,削弱它們的效力,甚至摧毀它們。
耶穌時代沒人知道細菌與病毒,但他們知道人類對患病,大都束手無策。當一位像耶穌這樣獨特的人似乎能夠治癒人,亦即恢復人類生活的意義時,幾乎每個人都喜悅並且尋求這位治癒者的協助。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首先照顧自己的家庭」是地中海世界的基本規範。在那文化下這是種德行,但在我們(美國)的文化下這卻會藐視這種任人唯親的裙帶關係(nepotism)。在這笨拙的路加故事中,耶穌牴觸了這規定。祂顯然治癒葛法翁的病人,在自己家鄉並沒有治癒任何人。
 

先知耶穌

 
耶穌這樣的侮辱(不救自己人)有如在傷口上灑鹽,耶穌將自己列入厄里亞與厄里叟的先知行列。像先知一般,祂並不服務自己同胞地中海猶太人,反倒外邦人,非猶太人,非我族類的人。醫療別人並不是自己鄉親(有可能自己的血親)簡直就是嚴重詆毀家庭聲譽。
 
也就不難想像惹得這些同鄉震怒並且要殺害祂。地中海的榮譽攸關生死。
 
成人耶穌的震撼行徑很難為美國人所欣賞。在我們(美國)文化中孩子被期待勝過父母。在相當早年,他們就得自力更生,住自己的公寓,過獨立生活。我們父母對子女自由的願望文化生動地播映在電視的廣告詞中,年長者堅持「不要成為子女的負擔」。多麼與當時耶穌,治療者與先知,的家庭與鄉親不同。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五主日

(路五1─11)

 

耶穌的文化世界

 

門徒的「召喚」

 
什麼會讓您毫不猶疑放棄自己的工作?高薪?高尚的職業?更佳的地點?志趣相投的上司?以上皆是?耶穌邀請一些漁夫放下工作追隨祂最好在這問題範圍內去了解。
 

打魚

 
路加聖史提到伯多祿(當然,也包括他的兄弟安德肋)與雅各伯與若望(路五10)這對兄弟是合夥人。他們至少擁有兩艘船(五2)。
 
1986年在加里肋亞海岸附近發現了一艘圓尾細首的船有26.5尺長,7.5尺寬和4.5尺高。(碳年份測定 carbon test顯示這艘船可回溯至西元前140至西元40年間)。
 
體質人類學者(Physical anthropologists)估計羅馬─拜占庭年代(Roman─Byzantine period)加里肋亞男性平均身高為五呎五吋,體重為140磅。這艘船剛好可以容納十五位滿一頓的這類大漢。
 
耶穌踏上伯多祿的船(3)。馬爾谷福音告訴我們有艘船只少有五位成員:雅各伯和若望,他們的父親載伯德,以及僱傭(一20)。應該還有其他不少人。
 
在希臘和羅馬時代,魚儼然成為大眾商品,因此有足夠理由猜測這是合夥人足以炫燿的地方。是什麼使他們「放棄這一切跟隨耶穌」(11)?只是祂的邀請而已嗎?
 

庇護主(Patronage)

 
地中海文化下當一男子召喚追隨者,當地人很快就認出是種庇護主召喚侍從的過程。在一個弱勢和無效率的中央政府的文化中,人們得互相聯繫,彼此協助。
 
絕大部分,各家庭緊密結合,相互幫忙。但當家庭成員無法協助時,它有時需要走出家庭,與其他可以協助的人組成「類似家庭」的結合。其中一個就是「保護主」,亦即有盈餘的人以自己的喜好和選擇來分配盈餘。
 
在這些技巧純熟,經驗豐富漁夫苦惱一夜毫無所獲時,耶穌提供他們滿載而歸,明顯地展示出耶穌正如保護主。庇護主就是那能給予你自己能力無法獲得東西的人,或是更好說比自己處理得更好。耶穌比這些漁夫更懂得他們自己的拿手好戲!在路加的故事中,西滿,雅各伯和若望清楚地看見耶穌這角色。朝耶穌跪下,西滿伯多祿靠這特殊的姿勢來承認祂的優越正如庇護主。
 

侍從(Clients)

 
路加記載西滿與「他的夥伴都被他們的一大網魚嚇壞了」(9)。當他們回到海邊,「他們放棄一切,跟隨耶穌去了」(11)。很有可能船上的每個人都跟隨了耶穌,我們知道的有西滿,安德肋,雅各伯,和若望,但是看來他們的父親約納和載伯德沒有。
 
他們所放棄的「一切」不只漁船和漁網而已。也包括他們的社會網絡,亦即其他的保護主,朋友,鄰居以及親戚(父親,母親,妻子,岳父母,等等)。每個人將視這些人瘋子,除非……。
 
除非他們在這位新的保護主耶穌身上看到他們在別處看不到的東西。究竟這些新的侍從,耶穌的跟隨者看到了什麼並不很清楚。肯定比魚要多。但是他們由於所捕獲的魚堅信,至少在路加的故事中,耶穌是他們所要的保護主,他能為他們獲得他們真正所要的。
 

現代世界

 
在美國的主流文化中,大家對於自力更生相當自豪,並且不仰賴任何人的協助。我們讚揚那些白手起家的人。我們地中海的信仰先輩認為這是瘋狂,是自殺和自我毀滅。在地中海世界中跟隨耶穌或在現代世界中成為門徒包含著願意倚靠。人們放棄眼前的安全,追求認為的更安全。美國人會嚮往嗎?加里肋亞的漁民做到了。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六主日

(路六17,20─26)

 

耶穌的文化世界

 
Mae West 曾說到:「我曾經貧窮過,而且我曾經富有過。相信我,富有比較好。」
貧窮到底是何種「福氣」?
 
有哪些窮人會相信這句話?
 
在今天反省前,請記得:在聖經的文化中,用「貧窮」來描述一個社會事實,而非經濟事實。
 

有限的物資

 
古代巴勒斯坦的庶民相信所有物資(精神與物質)通通都是限量的。因此不僅倉廩及牲口,甚至榮譽,友誼,名譽,愛情,地位,安全,權力─反正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有極限並已經分配好了。如果人喪失了任何一件東西,這人簡直就沒指望重新獲得。
 
如果同一人突然尋獲所喪失的,鄰居會起疑竇。他們可能揣測這件東西會是從哪裡偷來的。這就是那位尋獲「達瑪」的婦人所要面臨的問題(路十五8─10)。她毫無選擇地得召集鄰居,並保證她並沒有偷而是找著的。

 

活在有限的資源中

 
這種的普遍文化認知如何影響人們的行為呢?它警示人們應對自己所擁有感到的滿足,不該存有非分的渴望,而這種渴望將會被視為貪婪。耶穌就曾經拒絕為人去分家產,並警告他們「躲避一切貪婪!」(路十二15)。法律書明白地規定長子應多得一份(申廿一17)。耶穌拒絕當貪婪者的共犯。

 

貧窮與富裕

 
這種「貧窮」與「富裕」的社會文化標籤,的確與我們當代標籤方式各異其趣。
 
在古代,人之所以為富是因為他們有權從那些弱者或無力保護自己的人身上剝奪財富。在古地中海世界中,權力是獲取財富的方法,而在現代的社會中,財富本身就是權力。
 
同樣,古代的窮人沒有權力,他們無法保衛自己地位和財富。我們因此可以注意到「窮人」這標籤總是與社會某些人連在一起。就像定理一般,聖經中的「窮人,孤兒和寡婦」是在一起的。這歸類的相同性在於他們在社會關係上都有某種缺陷,因而成為沒有權力的人。
 
孤兒是沒有成人來保護他們的。即便擁有無數家產的寡婦,若沒有兒子,則被稱為「窮寡婦」(這種看法直到今日仍很普遍!)。當時偶爾會考量經濟的因素來區分,但也僅僅限於富有者。
 
因此,聖經上這種「富裕」與「貧窮」的文化標籤最好翻譯成「貪婪」與「社會不幸者」。
「如何判定,尊貴的,有福的‧‧‧」
 

社會中屬不幸的者(貧窮,飢餓,哭泣),有福在哪裡?

 
「幸福」所昭示的是被視為真正尊貴的文化價值,信念,與行為模式。地中海的社會的核心價值落在「榮譽」之上,這是每人的行事準則與依規。顯而易見的,作為窮人,產業被騙走,被迫害,被侮辱,等等都不是個榮譽的經驗。這些人被視為羞恥的。
 
但是在耶穌的真福中,耶穌保證天主會賞報那些有羞恥痛苦經驗的人。在古代,大部分的人們都是窮的。這是由貪婪奸詐的人們所造成的,並非由於經商失敗,懶惰,或歹命所造成的。天主是真正榮譽的最終裁判者,無人能凌駕於天主所賜的榮譽之上。當天主抬舉社會中不幸的人,所有的人會知道他們真正的地位。
 
因此,耶穌所提的真福為的是安撫了那些急需聽到這福音的人。同時也為敬畏天主的人提出應遵守的道德倫理理想:認識自己,並且安身立命(即便是窮的);並且抗議社會的不正義(飢餓與哭泣其實是抗議行動中的禮儀因素)。那些行事如此自重的人,天主自會光榮他們,而這榮譽才是真正有價值的。誰又能不服呢?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七主日

(路六27─38)

 

耶穌的文化世界

 

金科玉律

 
路加聖史的耶穌命令門徒:「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也要怎樣待人(路六31)」。瑪竇聖史的耶穌則說:「凡你們願意人給你們做的,也要照樣給人做;法律和先知即在於此(瑪七12)」。與耶穌同時的 Hillelu 也曾經說過「無論人如何恨你,不要以惡報惡;這是整部法律,其他法律的都是解釋。去學習它(Babylonian Talmud,Sabbath31a)」。在古代這類的說法比比皆是。
 

互惠

 
在這「金科玉律」背後所呈顯的地中海文化價值是互惠。「互惠」描述在個人或村落之間不同的施與受,或者退與進的互動,總是以下面三個模式出現。
 
一般的互惠是分享事物並不圖回報。家庭關係中的互惠以此為典型。「你們中間有哪個人,兒子向他求餅,反而給他石頭呢?」(瑪七9)。父母滿足自己孩子們的需要,去不苛求孩子還債。孩子們報以愛與感恩,為父母就已心滿意足了。
 
平行互惠為鄰居關係中的典型互惠方式。這是種彼此滿足對方需要。路加聖史的耶穌將它描繪也批評得很好。平行互惠就是愛那些先愛你的人。幫忙那些先幫過你忙的人。另一個例子就是借錢給那些能歸還的人或是自己以後能向同一人借錢一般。即便吃飯的邀請也屬於這一類的互惠。每一份邀請都有要求回請的意圖(路十四12─14)。
 
消極的互惠在與陌生人的關係上最為典型。這是種佔他人便宜的關係,同時並不想歸還(路十九22)。就是這種關係產生了中東的「好客」風俗,但這是屬於男主人對陌生人的關係的一種權力。主人會保護陌生人不在自己所陌生的村落受到消極的互惠關係──被佔便宜(參創十九5)。此種好客不要求回報,在這愛面子的文化中,回報主人的好客是種輕視,侮辱他人的行為。

 

路加聖史耶穌的聽眾

 
路加福音第六章27─36節中耶穌勸告的是那些社會精英──名流中堅份子。也只有這些人才有兩件外衣(29),或是成為乞丐或竊賊的下手的對象(30),或是也多餘的東西可以借出(34─35)。耶穌要求這些人對待陌生人有如自己的親人。祂呼籲那些菁英份子人對待窮人有如自己家人。祂說服打消那種消極互惠的念頭,也就是那些社會中堅名流不要佔那些窮人的便宜。這些勸諫正好是他們聽到耶穌宣佈真福「那些社會不幸=窮人是有福的」之後。

 

刻板印象

 
耶穌其實是在挑戰地中海文化中所油生的刻板印象:「社會精英」和「社會不幸」的分類。這文化一點也不內省自觀。他總是以外在評斷一切(撒上十六7)。這文化也造就出一批以偏蓋全並充滿刻板印象的人民。例如:「克里特(Crete)人常是些說謊者,是些可惡的野獸,貪口腹的懶漢」(鐸一12)。「原來猶太人和撒瑪黎雅人不相往來」(若四9)。「從納匝肋還能出什麼好事嗎?」(若一46)。
 
現代人也許馬上警覺到這些刺耳的判斷,但在古代則思空見怪。為了能夠控制或規範社會上的互動關係,人們使用互相貼標籤的方式(罪人,稅務員,城中的婦人,木匠的兒子,粉飾的墳墓等等)。這些名稱同時也賦予了社會的地位,也不去計較是否恰當。可惜的是人們因此陷入了這些刻板印象中,而不自知。
 
在耶穌的真福中,我們看到祂為破除這些刻板印象用心良苦。「貧窮的人(社會不幸者,被刻板,拒絕的人)是有福的(當然是天主祝福)‧‧‧」。唯有天主知人心,了解人真正的榮譽地位。
 
在我們社會中,是否也需要耶穌提醒我們放棄某些不自覺的刻板印象?有哪些需要被解放的?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八主日

(路六39─45)

 

耶穌的文化世界

 
那些憑藉著外表來判斷他人,不好自覺內省的人常會發展出一套能夠創造且投射外表的技巧。
 
為得贏得他人的正面評價,因而從他人身上獲得讚譽,人們學會包裝修飾,戴上面具。
為陷耶穌於不義,頑桀不馴的探問者恭維祂:「師傅,我們知道你說話施教,都正直無私;又不看情面的(直譯:不給面子)。」當大部分的人無法僅從言詞中來判斷人,有些像耶穌這樣的人卻能夠看穿他人真正的面目。這不是簡單的。

 

偽君子(假善人)

 
試想一位是戴上面具,矯揉造作的師傅或首領,是如何勸人行善避惡的。在中東,這並非司空見怪,而且常常發生。聽眾持續地羨慕老師。老師表現得總是令人讚嘆!
 
偏偏耶穌視這些人為「偽君子」。在古典希臘文這字有「詮釋者」,「詳述者」,「演說者」,甚至「舞台演員」涵義。最後的這涵義又引申出「騙子」和「假扮者」。然而在劇場這是種不可多得的技巧。
 
即便在地中海文化下,這種技巧和謀略會使現實生活非常困難。彼此又能相信誰?
 
在對觀福音中,僅有耶穌以「偽君子」來批評某些人士。在這裡(路六39─42)祂針對那些誤人子弟的經師和首領。在這部福音後段耶穌也稱群眾為「偽君子」,他們「知道觀察地上及天上的氣象(直譯:外表面子),怎麼不能觀察這個時機呢?」(路十二56)。在這下一章,祂再次斥責那些反對祂在安息日治療婦人的群眾:「假善人哪!你們每一個人在安息日,有不解下槽上的牛驢,牽去飲水的嗎?」(十三15)。在各種情況下,耶穌也都看透他們是如何修飾自己外表。
 
耶穌在平原上所宣報的「真福」勸告聽眾在企圖幫助他人修德行善時,應致力於自我檢討並自我鍛鍊。缺少這些修養的經師和首領失了明,不可靠,不值得信賴。他們簡直是欺騙,作戲的偽君子。

 

結善果

 
在古代另一辨識偽君子的方式就是觀察是否言行一致。早期的信眾相信人類行為應該是一致的,即便他們當中有些人並非人人言行一致。
 
如何評斷人類言行一致呢?他們則以象徵的方式將人類肢體區分為三部份:眼─心(人心需要眼睛所收集來的資訊作判斷);口─耳(這些器官收集並分享自我表白的語言);和手─腳(這是實現自己所學所認識的肢體)。
 
眼─心:耶穌提到那些有瑕疵的師傅和首領(六39─42)。祂注意到心能產生善與惡。祂呼籲那些師傅拓展正當的視野與洞見並且秉持善良的心。
 
口─耳:耶穌將秉持善心會產生善果視為理所當然,「因為心理充滿什麼,口裡就說什麼」(45),所說的話人人會聽到,記得,並反應。
 
手─腳:但光是言談是不夠的。「你們為什麼稱呼我:主啊!主啊!而不行我所吩咐的呢?」(46)。人類是根據所知道的來行動,根據所學到的去生活,這是極其自然的。
 
人類行為的一致就是三項象徵肢體(眼─心,口─耳,和手─腳)同步。換句話說,充滿情緒的思想(眼─心,),自我表述的言論(口─耳),與有目標的行動(和手─腳)這三者彼此之間的協調是重要的。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作戲了。
 
如果早期的信友能監視我們正如我們監視他們,我們彼此都會認為對方是相當奇怪的。但我們都會同意:人類應在其生命的各個層面上,對其他的人──以及對天主──誠信。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九主日

(路七1─10)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地中海「保護主 patronage」的結構是了解福音故事和耶穌在第一世紀所扮演的治癒者角色的關鍵。在古代地中海世界裡,市民認為無效率的中央政府是無法滿足他們的需要。在所有的情況下,市民得自求多福。
 
地中海的市井小民自求多福的方式有二。其一,相互的義務:「我幫你忙。你就欠我人情。等你還了這人情後,換我欠你人情」,這過程永無止境。其二,求助於保護主,這人可以為侍從自己努力也無法獲得的東西,或較好聽的說法自己可以獲得的東西。一旦社會同階級無從相助時,只好求助於「上層社會 social superior」,也就是保護主。
 

百夫長

 
這高階軍官是羅馬派駐地方上的代表,他是羅馬與地方庇護與求助之間的中介者。他提供興建會堂款項的事實表明此人有保護主的資格。那使者對耶穌說「他愛我們國家」是正確的。保護主有權自由選取侍從和自由對待他們「好似他們是自己家庭成員」。這就是地中海世界家庭之愛的規範。

 

猶太長老

 
猶太長老在這故事中與會堂有關,也許是管理團體事務的「長老會 board of elders」。既然他們是百夫長的「侍從 clients」,他們欠他興建會堂的人情。
 
作為百夫長到與穌之間的「中間人」或「中介」是他們為推崇他們保護主百夫長而成為使者的方式很容易理解。長老的角色就是信差:他們傳達給耶穌百夫長的要求,並希望,當然也施加壓力,會獲得善意的回報。
 
在耶穌面前,這些長老也執行侍從的另一項責任:在耶穌面前讚揚他們的保護主。由於就是公開的會晤,週邊的人都聽到者百夫長熱愛猶太人並且將他們「當做自己家庭一般」的美德。

 

百夫長與耶穌

 
百夫長為他生病的僕人盼望耶穌的介入與治療。百夫長差遣第二位「朋友們」使者請耶穌「不必勞駕了!因為當不起祢到我舍下來」,百夫長很有技巧採取文化要素來表明與耶穌之間的關係。
 
百夫長視耶穌為社會的高層。總之,百夫長不是在地人;他是位擁有皇帝特權並指揮小小軍伍的外國居民。但治癒者─先知耶穌卻是這國家的國民。正如以色列的先知和治癒者,祂是天主與以色列以及與天主患病子民之間的中介者。
 
像百夫長這樣的圈外人視耶穌為大能的保護主。兩位保護者彼此間的親自互動是奇怪的。羞辱的風險很高,因為其中一位將被看成另一位的侍從。百夫長熟悉箇中奧秘不願干犯大忌,因而藉助猶太長老(他的侍從)和他自己的朋友(有責任為他效勞的人)作為與耶穌之間的中介。
 
特別是,百夫長認出了以色列人拒絕看到的東西:耶穌治療的權威或能力(見路廿2)。耶穌回覆百夫長朋友明白指出:「即使在以色列,我也沒有見過這樣大的信德或忠貞!」。百夫長的僕人就痊癒了。
 
當代信眾這種人生觀很有趣。在西方我們知道金錢萬能(money speaks)。馬里蘭州的巴爾的摩有間購物中心採用的標語:「只要您知道在哪購物,金錢能買快樂」。然後,消費者不必知道快樂的真相,它列出了購物中心所有的商店。西方觀念不在乎家庭,朋友,保護者,或人際關係的經營。在人類福利上,西方提供金錢能夠買到的健康醫療。人不需要與治癒者稱兄道弟;只要能夠付得起治癒者即可。在西方,有朋友卻沒錢的人真可憐。這與耶穌的世界有天壤之別!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常年期第十主日

(路七11─17)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在這故事中那位「死」人被復活了?
 
在這治癒故事中,中心人物就是寡母而非死的兒子。地中海文化的洞見幫助我們找到故事真正的用意。

 

地中海世界的女人

 
正如箴言和德訓篇詳實地記載,地中海世界中女人必須總在一位關鍵男士的監督下生活:父親,兄弟,丈夫,或兒子。當女人在地中海世界擁有龐大的能力時,他們採取不同的方式並且與男性的領域不同。
 
如果一位任性的單身女兒不加以管束的話,有羞辱整個家庭的危險。一位超齡未婚的女兒無法藉由婚姻來壯大家庭(德四十二9─10)。地中海的婚姻在於團結兩家庭,總是從家庭利益來訂約。
 
離婚的婦人惹來羞辱,因為她必須回到父家和原生家庭。由結合而壯大的家庭現在得恢復先前較弱的社會地位。再者,父親必須退回嫁妝。還有,沒人會娶離婚者。
 
今天福音故事中的婦人特別脆弱。她是位寡婦,意味著她已經失去了有責任照顧她的重要男人。現在她又喪失獨子,唯一的支柱來源以及與夫家聯繫的最後關係。我們並不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也許有女兒,但在這世界裡女兒無所助益。如果仍是單身,她們與寡婦一樣地脆弱。如果已婚,她們已經屬於夫家的人了。

 

母親與兒子

 
在古代以及現代的地中海世界裡,母親與長子的母子關係最為親密。丈夫與妻子的關係是最淡的。(地中海的傳統婚姻經常是父母安排,伴侶習慣上是表親,特別是第一等親。)
 
女人直到生了兒子,在夫家是毫無地位的,男孩是母親喜悅的最大根源與安全。男孩與女孩直到青春期以前,在家庭中都只由女人一起帶大成長。這段期間,母親與其他母性驕縱男孩,討好他們,使得他們非常依賴,甚至到了成年有如此。
 

納因的寡婦

 
兒子果真死了。同樣的母親也形同死人。這婦人沒有任何舉足輕重的男性來照顧,在她的社會裡等於死了。即便她仍活著,其中的意義已被剝奪了。
 
耶穌見到這寡婦隨著兒子的棺材就動了憐憫的心。這憐憫之心先前曾對祂的追隨者付出過:「你們要和天父的仁慈一般」(路六36)。憐憫之心付諸行動。祂復活了男孩並將他交還給他的母親。
 
如果古代所理解的治癒有恢復生命意義,那麼在者故事中誰生命的意義被恢復最多?當代西方有過「瀕死」經驗的人,在「甦醒」和「恢復生命」之後,經常述說對於所回到「這個世界」感到失望。
 
我們不能將這些經驗合宜地應用在古代,似乎恢復生命的男孩是恢復了地中海文化男性安全。
 
另一方面,失去兒子的寡母,失去了她世界所有價值之物。她生命的意義也包含在內。她兒子被耶穌復活等於再那世界裡賦予生命新的意義。
 
現代西方信眾受到西方科學觀念的影響,推敲如何一位青年恢復生命的科學意義。除了科學的好處加諸在我們身上,它也剝奪我們看待生面不同面向的能力,例如今天福音故事所呈現的。
 
在這故事中,到底哪位「死」人恢復了生命?你的看法呢?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四旬期第一主日

(路四1─13)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地中海世界根深蒂固地相信地上存在著數不盡的鬼魂妖精,而且專門對人類惡作劇來作為它們主要的消遣。地中海各個國家,例如義大利和西班牙,依賴各式各樣的護身符,處方儀式或其他象徵來避魔趨邪。 
 
藍色系最為這世界所喜愛,被認為具有抵抗邪魔的特殊功能。為此人們在窗框和門柱邊塗上藍色或是穿戴上藍色的衣衫領節,也同樣的理由。其他人會穿戴保證避邪趨魔的特殊徽章,符咒裝飾,護身符。 
 
在耶穌受洗時有聲音從天上指著祂說「你是我的愛子,我因你而喜悅」時(路三22),所有的妖魔鬼怪也都聽到了這讚賞之語(見前耶穌受洗主日背景淺說)。地中海當地的居民都知道耶穌下一步和其一生必然遭遇。那些妖魔鬼怪會考驗祂是否這樣的讚賞屬實,即便讚賞是真實的,它們也會誘惑祂做些不得天主歡心的事。 
 
我們也就不會奇怪路加聖史在描述耶穌的下一幕中呈顯「誘惑」。耶穌充滿了聖神,被領到通常妖魔鬼怪所居住的曠野中,祂在哪裡與邪惡的魔鬼爭鬥。 
 
在路加的故事中,真正令人稱奇的是耶穌並未報導曾經穿過藍色的袍子或是借用過護身符或其他特殊處方儀式來保護自己。反而是祂與魔鬼一對一正面來場聖經比賽。 
 
耶穌有三次被誘惑做一些令天主所不悅的事。耶穌引用三次聖經章句(申八3;六13;六16)來瓦解這三次的誘惑。雖然魔鬼也三次引用聖經章句(詠九一11─12,本主日的答唱詠),但是都沒有成功地設下圈套。耶穌贏了這場競賽,魔鬼只好離開祂「等待下次機會」了(參見路廿二3)。 
 
這誘惑的故事取材於出谷紀中以色列人離開埃及在曠野受試探的模式而刻意雕琢的。路加聖史所組合的誘惑與瑪竇聖史有所不同,為得是將耶路撒冷聖殿作為耶穌最後的誘惑。「耶路撒冷與聖殿」為路加聖史與「山上」為瑪竇,都是主要關鍵事件。 
 
明顯的,路加所述的耶穌戰勝魔鬼的故事並非作為受洗基督徒抵抗妖魔鬼怪的模範。沒有任何基督徒擁有耶穌在誘惑中這樣的能力。 
 
路加聖史誘惑的故事所要呈顯的是耶穌確實是若翰洗者所預言的「比我強」的那一位(路三16)。的確如此,往後的福音中,耶穌描述自我與其行動都用相似的詞句:只有比魔鬼「強壯的」才能驅逐邪魔勢力(路十一22)。 
 
路加聖史在文化上適宜的回答為我們這些讀者們解惑「何要相信耶穌?」。耶穌展現出祂具有掌控生命與自然的超能力。祂擁有保護及維持自己榮譽以及避免羞辱的能力。直到祂被捕,下獄,死亡沒有任何──人及鬼魂──能夠成功地羞辱祂,謀陷祂,或令祂下不了臺和失去目標。祂的確是「那更強的那位」。 
 
一般美國人不太相信鬼魂會介入他們的生活,因此使得諧星 Flip Wilson 的 Geraldine 角色特別有趣,她總是喜歡使用「是魔鬼害我做的」作為託辭與藉口。 
 
但美國人了解權力(現代人也不例外)。他們特別清楚那些被濫用的權力會侵占他人的利益。學者指出耶穌在聖經中從不濫用自己的權力,除了對付妖魔鬼怪。從此角度看,耶穌拒絕濫用自己權力的故事能對美國人(現代人)有所啟示。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四旬期第二主日

(路九28─36)

 

耶穌的文化世界 

 
Barbara Reid修女為芝加哥道明會聖經學者,最近在她研究耶穌顯聖容的結論中認為路加聖史的紀錄或許是最早的故事格式。兩位男士在光榮中出現與耶穌談論祂將在耶路撒冷完成的「出谷紀」。伯多祿和其他兩人都看到耶穌的光榮以及在祂身旁的兩人。這兩人有點像天使對人指示即將發生的事情。受到馬爾谷福音的影響,路加編輯聖史將這倆天使視為梅瑟和厄里亞並加上馬爾谷福音所沒有的資料。
 
像許多歷史批判的聖經學者,Reid 修女認為從學術上這內容證明這故事太過瑣碎以致於不能夠提供我們當時他們所真正所經驗到的。但是這種論調並不足取,其實這種沒被驗證、沒被懷疑的偏見瀰漫在西方文化及學術上,且易於辨識。 
 
學術上,從世界所有文化中分析其中488個社會中發現全數的百分之90在按部就班和正常情況下可以看見或著迷到經驗到另類現實(alternate reality)。描述這種人類經驗的詞句是「另類意識狀態(alteredstate of consciousness)」。
 
即便相當科學傾向的美國人有熟悉這類經驗。一段中悅的音樂,一幅精心的油畫,或是一杯香醇的美酒都能在人類意識上產生變化。但是一般而言,美國人不太相信他們所不能控制的任何事物。經驗到另類現實是自發性的,如果人願意它發生的話。但自從十七世紀科學的發展之後,西方人成功地將這類經驗屏除,傾向不承認也不信任那些擁有這類經驗的人。
 
在古地中海的世界中,見到或著迷到另類現實是件平常的事。希臘醫神 Asclepius 的信徒按部就班下在夢中可以由這神獲知自身的疾病並且得到適當的治療。像依撒意亞先知(依六1─13),耶肋米亞(耶一11─19)以及厄則克耳(則一4─28)都描述了在另類現實與天主的經驗。整部默示錄是報導若望作者在另類意識狀態下的經驗,可稱之為「心醉神迷」或「著迷」(默一10,四2,十七3,廿一10希臘文直譯為「精神下」)。 
 
路加福音中,耶穌受洗(三21─22)可被視為另類現實的經驗,可以看到天開了,聖神藉著和平鴿的形象,還有聽到天上的聲音。這就與一位翻譯員所報導的希臘醫神 Asclepius 治療的故事相仿。當他生病與母親進入神廟求醫。他母親在神視中看到醫神走向他,當母親叫醒他正要告訴她所看到的,他先告知在他的夢中看到同樣的事發生。
 
耶穌和祂所選的門徒同樣分享另類現實的經驗。文中並沒有告訴我們耶穌看到和聽到什麼,只記載了祂的臉在這經驗中外表有了變化。文中報導了伯多祿,雅各伯以及若望都看到並聽到東西。這一幕以天上堅定的口吻說:「這是我的兒子,我所撿選的,你們要聽從祂!」。 
經驗另類現實的一般功能是對一些謎語做些提示,或者指示進行一些行為。在路加這故事當中,耶穌的教導與治療行為獲得了不少友誼(四38─39;八40),也遭致不少敵人(五21,六46;七31,39;八43)。祂的同鄉(四29)和其他人(六11)想要殺了祂。
 
也許需要類似這種顯容的經驗使耶穌和祂所選的門徒心情好受點。在這奇奧的記號中,天主中悅了耶穌並鼓勵那三劍客注意聽耶穌的話。即便有學者堅持反對這件事的真實發生,但這一幕在地中海世界中是可能的。如果這是不曾發生的話,我們也只能羨慕發明這一幕的聖史了。 
 
迷戀科技的西方人(或現代人)是福是禍很難斷定。沒有反對科技產品對人類的貢獻。真正的挑戰在於不因此失去了人類寶貴的資質,像是在基督宗教傳統中認為光榮的神秘經驗的能力和另類現實的經驗的虔誠。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四旬期第三主日

(路十三1─9)

 

耶穌的文化世界

 
這一對故事(路十三1─5和6─9)再次提醒我們耶穌傳教時的政治險惡情勢。
 
第一世紀巴勒斯坦在羅馬的嚴控之下,幾個狠毒的人向耶穌報告比拉多謀殺了正在奉獻的人的謠言(當代文獻中並無法證實的故事)。這個謊言是個陷阱。 
 
如果耶穌遵照亞毛斯先知的勸告(亞五13)保持沉默,祂將會被指責沒有良心,不忠貞,甚至可能被指控為叛逆。那有一個愛國份子膽敢懷疑革命和游擊的忠貞呢?如果耶穌批評了比拉多,保證祂必受到黑函的指控,羅馬官方會給祂顏色看看。 
 
那些受到政治迫害痛苦的以及他們的擁護者總是認為政治痛苦才算是真實的痛苦,他們漠視其他種的痛苦,尤其是那些非政治迫害的。 
 
這也就是為何耶穌將政治謠言的話題移轉到個人的罪愆和痛苦,祂最後勸告大家要悔改!耶穌不理采那些抱怨者卻將注意力從對壓迫者(比拉多/羅馬)的恨轉移到這裡來。他們應該忘掉比拉多開始擔心自己與天主的關係。唯一另一懷疑的地方就是為何那些人不在此時此刻對付耶穌把祂宰了,就像他們在納匝肋會堂中與耶穌衝突時曾做過類似的事(路四29)。 
 
如果我們願意抗議行動成功,必須記得在這些抗議示威群眾中有好人有壞人,就像在那些欺壓者當中也有好人和壞人一樣。 

 

不結果的無花菓樹 

 
前面所討論的是關於大眾,絕對沒錯現在所討論是那些欺壓百姓(=葡萄園;見依五7)的首領(無花菓樹)。在這福音後頭(路廿19)首領(經師和長老)清楚地知道葡萄園的比喻是針對他們而說的。因此現在這個比喻絕對沒錯是指國家現在的首領不結果的,會被剷除。 
這比喻的詳細內容正好描述了地中海文化。葡萄園的主人當然住在城裡並將他的園圃租給負責開墾種植的佃農。他「將一棵無花菓樹栽在自己的葡萄園裡。」 
 
巴勒斯坦的無花菓樹結果時期可達十個月,當然可以期望隨時看到無花菓果實。無花菓樹的成長期如下:首先,植樹後得等三年的生長。往後三年法律禁止有果實的(肋十九23)。第七年的果實被視為潔淨的,應該獻給天主(肋十九24)。 
 
在這比喻中,主人已經來尋果實三年了,時間應該在植樹後的第九年,而且越來越不被看好。他要砍到它是有道理的,但是園丁求情再寬容一年。 
 
這比喻當然不是關於樹,而是國家的首領。園丁提出恢復樹的病情展現出耶穌「侮辱幽默」的高段。在這幾部的福音中,正統的地中海人耶穌常常借重侮辱,而且都是精心傑作。園丁是可以建議為這樹填上新土或灌溉,竟然建議澆上糞便。當時那些市井小民聽到這裡毫無疑問定會捧腹大笑。這一定就是那些 #)%!@* 首領所需要的! 
 
再者,「掘土 dig it out」和「算了 let it alone」在阿拉美文中是種文字遊戲,使得這比喻以及重點容易記得。判斷(掘土 digit out)嗎? 不,憐憫和原諒(算了 let it alone)!樹不能告自己的根抬起。他們(首領們)需要借重外人,園丁,天主才成。 
 
狂熱改革者總是專注於剷除邪惡,以至於忽略了自身的改革。這適用於所有的人,也適用於首領們。這是路加聖史的耶穌在今天讀經別出心裁的信息。這段讀經非常適合於四旬期。它不在需要多做解釋了。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四旬期第四主日

(路十五1─3,11─32)

 

耶穌的文化世界

 
兩個失落兒子的比喻(路十五11─32)是耶穌為自己與罪人為友並「款待」他們所做的辯護(路十五1─2)。
 

小兒子(11─24)

 
德訓篇並不鼓勵父親在世時就分家產(德卅三20─24)。即便父親分了產,只要他活著的一天,仍舊名正言順依此維生。任何盼望父親早逝的行為都被視為可恥的。父親沒有駁斥並且規誡兒子證明他的寬宏大量的愛。
 
大兒子不也是一丘之貉。他也接受了分產,既沒有抗議分產不公,也沒有拒絕分產。他並沒有依據文化傳統上的要求設法調解父親與弟弟之間分歧。他的行為同樣可恥。
 
小兒子越來越丟臉。變賣所分得的家產是會激怒鄉親的(列上廿一3)。在異鄉揮霍錢財給非猶太人更是萬劫不復。當飢荒來襲,他開始了斷炊了。
 
他更是自暴自棄,不想敲詐當地仕坤不成,反被黑吃黑給了他嫌惡的工作。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不嫌棄這工作。
 
他仍然饑迫交寒。豬吃的豆莢通常都是帶有苦的果子,令人噁心,且不夠營養。即便被派去管理那些被宰的動物,猶太的兒童是不能吃這種禁止吃的食物。
 
他實在餓得不成人形,反悔自己喪失了財產(17─19)。他不僅不能夠照顧自己,現在也不能照顧老年的父親。這下深深後悔了。
 
如何解決?他希望成為自己家庭的「雇工」,這樣可以和他的哥哥與父親一樣,重新獲得該有的名譽,獨立自主和社會地位。況且,這樣能夠補償所喪失的,只要父親活著的一天,他就能夠照顧到。
 
他願意接受來自整個村落的羞辱,因為他在父親尚在人世即已經分產,而且將它喪失給外邦人─非猶太人,他們會與他斷絕關係,反對他,甚至暴力相向(德廿六5)。他認為這些比飢餓而死划算。
 
他父親的反應大大出乎文化的慣例。他冒著那些準備對付他走入歧途兒子歸來的批評。他以不斷地親吻公開原諒這兒子,並且治癒了他倆間已破裂的關係。
 
最好的長袍當然是父親的。這將是在筵席上被團體接受的保證。那圖章戒子極具威信。那雙鞋則表示在家中是自由人而不是僕人。僕人幫其穿上鞋是表示接受他是主人的兒子。宰殺牛示意邀請整個村落並促使原諒。這隻動物的大小足足餵飽上百人。

 

大兒子(25─32)

 
大兒子公開地羞辱並輕視父親(28─30),他並沒有讚美父親,反而拒絕接受弟弟,在宴會上也沒善盡主人的位子。
 
他的羞辱相當難聽刺耳:他並不稱呼父親卻惡言相向;他認為自己是「僕人」而非兒子(29);他指責父親的偏心(他牛犢,我連羊都沒有!);他拒絕承認他的弟弟(「你這個兒子」);他甚至無中生有說他弟弟與娼妓一起。從效果上,這大兒子早已心有所屬。他也希望他老爸早死了。
 
再一次,這老爸同樣低聲下氣對待這出軌的兒子。他並未反唇相譏倒是「孩子……」。他向大兒子保證他的家產原封不動,請他進入參加筵席。
 
比喻到此結束,有點唐突。
 
大兒子會有何反應?這是法利賽人和經師(路十五2)以及現代信徒所應面對的。
你又會如何做呢?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四旬期第五主日

(若八1─11)

 

耶穌的文化世界

 
從一個文化的角度下,至少有兩個議題出現在今天的福音當中。什麼是通姦?耶穌為何被要求去處理這件案子?
 

通姦

 
在地中海的世界中,通姦中主要的關鍵人物是妻子(結婚的女人),關鍵問題則在於喪失榮譽,或是羞辱丈夫(見德廿三22─27)。人們認為女人有強烈的性慾,因此在她們的生命當中要求有個關鍵性的人物來監護:父親監護女兒(德四二9─10),兄弟監護姊妹(撒下十三7─39),丈夫監護妻子(德廿六1─9)。
 
如果丈夫疑忌通姦發生,他能「嚴格考驗」自己的妻子(見戶五11─31;也許瑪竇福音中(一19)的若瑟並不願意瑪利亞受到考驗)。如果通姦被證實(申廿二22),通姦的雙方被處以死刑。
 
今天讀經有趣的地方在於據說罪婦通姦時當場被逮,然而與其通姦者似乎逃跑了。申命紀十九章十五節要求必須有兩名證人,不包括丈夫,明顯地至少有兩名證人要陷害這名婦人。
 
在這樣的背景下,如何從文化的角度下去了解這件事?丈夫對自己妻子的出軌事完全知情而設下圈套,並且知道她將會被處以死刑?或者他的妻子被人私通了,他的敵人藉此來羞辱他?這案情是不可能判定的,但是由於處心積慮設下圈套為逮著通姦者已經淡化了尷尬的事件。

 

判官耶穌

 
若望福音八章十五節,耶穌宣稱「我不判斷任何人」,然而在廿六節卻又說「對你們我有許多事要說,要譴責。」學者們認為這兩句話來自不同的傳承,經過相當長的時間。
 
通姦婦人被逮的故事中問題出在:為何經師和法利賽人將她移送到耶穌面前?祂怎麼會有判官的資格呢?比較可能的答案是耶穌明顯地被人視為是一位先知,因此有能力宣佈天主的裁判。第六節的編輯解釋告訴了我們他們的主要動機:是要試探祂,好能控告祂。
 
羅馬人早在公元30年就已經剝奪了猶太長老院的判死刑的權力。這是他們無法判耶穌死刑的原因。當逮到這名婦人時,這項禁令傳統是否已經存在不得而知,但是由於把耶穌扯進來,很有可能者禁令已經生效了。
 
這是兩難的圈套。如果耶穌要求釋放這名婦人,祂因此違犯的梅瑟的法典,證實自己沒有宗教情操。祂就不可能是先知了。如果祂下令砸死這名婦人,這下惹到羅馬人,因為他們已經收回了猶太人的這項權力。
 
一如往常,耶穌輕而易舉地迫除了這兩難圈套。祂藉由在地上寫字來換取時間,地中海的平民常用此來表達痛心疾首。最後,不甘對手的持續騷擾,耶穌挑戰這些動用私刑的暴民,過濾他們的動機:「你們中間誰沒有罪,先向她投石罷!」
 
這不是為了豁免死刑而說的。這是為了懷疑他們的動機不良而說的。諷刺地也許是壞心的丈夫先設計好了圈套陷害妻子,而不願意贏得妻子的愛(效法歐瑟亞先知二14─15)。也許經師和法利賽人主要不是針對梅瑟的法律和原則,或是這名婦人的生死,而是要陷耶穌於不義。
無時無刻闡揚天主旨義的耶穌,先知卓見提醒他們─和所有熱誠者─追求正義時應該純正動機。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苦難主日

(路廿二14─廿三56)

 

耶穌的文化世界

 
過去地中海的平民文化,男性追求性別的自我認同是項終生的挑戰。由於男孩僅由女性撫養長大的慣例,完全缺少男性角色效法模範。直到青少年時期,男孩開始進入嚴苛的男性世界,必須學習成為男人。在這文化下,男性的一個特徵是能夠忍受體罰和痛苦而不畏首畏尾,哭哭啼啼。
 
希伯來人的訓誨文學,特別是箴言和德訓篇,有如當時的人人遵奉的「包青天(Dr. Spock─星際迷航電視影集中的主角之一)」。它們不斷地鼓勵父親體罰自己的兒子(女兒不在內)。「疼愛自己兒子的,當時常鞭打他……」(德卅1)。「趁他還小時,要叫他屈己服從,以免他轉為倔強,不服從你……」(德卅12)。

 

神學與經驗

 
當我們談論天主和了解天主都是來自和基於我們的經驗。經驗的養成,文化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地中海文化的父子關係提供他們想像天主如何對待人類以及人類應如何回應。
 
聖經中的英雄事蹟正說明此項。看看依撒意亞所描述的上主僕人如何沉默地忍受痛苦。「他受虐待,仍然謙遜任受,總不開口,如同被牽去待宰的羔羊;又像母羊在剪毛的人前不出聲,他也同樣不開口」(依五三7)。「上主的旨意是要用苦難折磨他」(10)。這僕人和其他人,有如聖詠哀探的作者(例如詠廿二),服從天主的計劃無辜受害,為年輕人提供了成年男性行為的模範。
 

耶穌的苦難

 
福音中的耶穌是非常典型的地中海男性模範。祂是位服從聽話的年輕人。耶路撒冷朝聖歸來之後,「祂就同他們下去,來到納匝肋,屬他們管轄」(路二51)。
 
成年的耶穌服從天父。「父啊!如果願意,請給我免去這杯罷!但不要隨我的意願,惟照你的意願成就罷!」(路廿二42)『為了更有效果(說服力),路加聖史從天主經抽離這句話,在此引用!』
 
耶穌一生效法聖經中的英雄人物。路加和其他聖史引用依撒意亞下篇和聖詠廿二及六九來描繪耶穌。路加的「他們拈鬮分了祂的衣服」定然來自聖詠廿二第十八節。首領們嗤笑「別人,祂救了;如果這人是天主的受傅者,被選者,就救祂自己罷!」與聖詠廿二第八節對應。耶穌的沉默受難被列入聖經的英雄人物當中。耶穌苦難故事的痛心描述的確是說明了這一點。
 

希伯來人書信

 
這封書信的講道者將耶穌的苦難解釋成:「祂雖然是天主子,卻由所受的苦難,學習了服從,且在達到完成之後,為一切服從祂的人,成了永遠救恩的根源……」(希五8─10)
為那些處於痛苦中的基督徒這有何意義呢?這位講道者說到:「……你們應該堅忍,因為天主對待你們,就如對待子女;那有兒子,做父親的不懲戒他呢?……我們肉身的父親懲戒我們時,我們尚且表示敬畏;何況靈性的父親,我們不是更該服從,以得生活嗎?……」(參閱整段,希十二3─11)。
 

當代信徒

 
今天基督徒所宣報的讀經以及所慶祝的奧蹟中,至少挑戰兩項文化流行思潮。其中一項就是需要正確的翻譯古代經文。在尊敬現代女性下,非排斥性的語言(Inclusivelanguage─避免性別歧視的語言系統)將的希伯來書信中「兒子」省略,以多數的「孩子」來代替,誤解了地中海文化以及聖經,因為原本並不意味或暗示女孩應受體罰,這樣好善意似乎證明聖經曾經贊成體罰女孩,也體罰男孩。
 
第二項挑戰是如何翻譯解釋在一文化視為可以接受並且合理的價值與行為,在另一個文化竟成了侵犯性的價值和行為。暴力研究專家指出家庭暴力的種種形式在某個文化下是可以接受的,在另一個文化下則是侵犯人權的。
 
路加聖史的苦難故事將耶穌描繪成效法與模仿的模範。這挑戰當代信徒重新思考聖經中所展現的想像以及他們天主的圖像,天主的意願,天主的痛苦,無辜的受苦,對受苦的回應,以及其他相關的概念思想。同時它也提醒我們,符合當代人性價值觀下,設計出適合的方式來效法並且模仿地中海文化下的耶穌。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節

(若廿1─9)

 

耶穌的文化世界

 
1984年波士頓大學的聖經學者 Pheme Perkins 曾寫道「廿世紀的基督徒的神學使命仍然承擔著解釋復活的意義」(Resurection, Doubleday, p. 30)。即便她自己和其他出版社的努力,她所說的話至今有效。由於1995年復活節在期刊如 Time,Newsweek,和 US News 以及 World Report 曾經大篇幅引用眾說紛紜的討論,似乎說明即便許多學者將這個主題研究結果公諸於世,復活信息仍有待更清楚地澄清。
 
學者們同意耶穌復活一點也不是奇蹟般地死後復活或瀕臨死亡的經驗。真正的不同點在於從福音聖史和其他新約作者的報導與解釋中很清楚地看到傳統對復活並沒有單一,口徑一致的說法。
 
在這角度下,復活主日選取了若望福音廿章1-9節發現空墳的故事有相當大的涵義。其他耶穌復活顯現的故事並沒有被列入復活主日中。
 
空墳傳統的目的是提醒我們信仰是聽來的。若望聖史所報導的所喜愛的門徒「看見」(空墳和殮布,汗巾)以及「相信」(耶穌遺體並未被偷走,而是復活)似乎替代了其他聖史的天使宣「主已復活」的宣報。
 
瑪利亞瑪達肋納代表著整個團體對耶穌死亡的悲泣,以及需要安慰。她傳報「他們」偷了遺體可能指耶穌的仇人,也可能是團體遭人家污衊默西亞主義將遺體偷走為得證明耶穌從死者中復活的反應。
 
根據早期伯多祿傳統的報導是毫無益處的,因為他來到墳墓,見到了空墳,回到朋友那裡卻不了解這事的來龍去脈(路廿四12)。若望聖史的伯多祿首先進入了墳墓,主所愛的門徒尾隨而入卻能解釋他們所看見的異狀。
 
在這福音的信息中,耶穌復活的信仰是來自發現空墳而非耶穌顯現。這信仰來自首批信徒的報導以及他們如何解釋他們所經驗到的事。
 

廿世紀的基督徒

 
年長的教友也許還記得在梵蒂崗第二次大公會議前的要理教授總有一課關於「辯護」,或是「面對非信徒以及懷疑者如何保衛和證明信仰」。我們學會也記熟那些「證明」信仰的哲學論證,其中也包括了耶穌死而復活的信仰。
 
梵二大公會議掙脫束縛並與學術界共舞,他們改進了我們的認知,並且闡述了過去的辯護是過於簡略。例如,使我們驚訝的是在新的聖經譯文中正確的翻譯了復活的宣報信息「耶穌被『天主』從死人中升起」,我們從前不曾注意到這點。
 
當我們對古代世界以及文化越來越認識時,我們了解到基督徒所宣示的「在基督內的救援」似乎不能夠滿足現代世界以心理和科技走向所追求的生命意義與生活品質。
 
也許一段聖經的紀錄可以協助我們。聖經記載說復活後的耶穌不太一樣,「改變」了(谷十六12),而且「認不出」(路廿四16;若廿14;廿一14),雖然祂與他們曾共同生活過和旅行過的納匝肋人耶穌一模一樣。這兩項似乎是那些信徒報導當他們處於另一意識下,耶穌顯現給他們的事件中不變的因素。他們並不怎樣驚訝,因為在所有的文化中,這兩項是另類精神狀態下的經驗。在這些報導內,經驗一再被肯定,被闡明,這與我們所認識的另類精神狀態在文化上的功能是不謀而合的。
 
殯葬儀式提醒基督徒他們同樣會經驗到這樣的轉變。在死亡中「生命轉換了,並非毀滅」。這與聖保祿的觀點:「死人的復活也是這樣:播種的是可朽壞的,復活起來的是不可朽壞的;播種的是可羞辱的,復活起來的是光榮的;播種的是軟弱的,復活起來的是強健的;播種的是屬生靈的身體,復活起來的是屬神的身體;既有屬生靈的身體,也就有屬神的身體。」有異曲同工之效(格前十五42-44)。
 
今日的節慶與耶穌復活的信仰挑戰所有的人,包含學者與非學者,在我們時代尋求新的方式來展現信仰耶穌為天主具體的救援行動的確賦予生命終極的目的與意義。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期第二主日

(若廿19─31)

 

耶穌的文化世界


可憐的多默!學者們同意這永遠背負「懷疑」的故事其實是若望聖史的創作。由於多默被早期耶穌復活的見證所困擾著,因此被形容成「多疑」,懷疑論者,猶疑不絕。

 

中東的懷疑

 
不論過去或現在的中東,日常生活中秘密,欺騙,和謊言在相當稀鬆平常,因此每個人練就了一生絕技,相當健康的懷疑任何事情。莫可明言的事,為一個密蘇里州的人堅持要「證明」出來,意味著「見了才相信」;然而中東的人卻不如此認為。
 
還記得拉匝祿以及貪婪富翁的比喻嗎(路十六19-31)?當富翁經驗永罰來自過去生活的方式時,要求父親亞巴郎打發拉匝祿去警告自己的兄弟。亞巴郎回答:「如果他們不聽從梅瑟及先知『亦即,相信所讀所聽到的聖經』,縱使友人從死者中復活了,他們也必不信服。」
那到底多默這一幕的用意為何?

 

使徒多默

 
「多默」這名字是希臘譯名,來自希伯來文的「雙胞胎──to'am」。講希臘語的基督徒不懂得「多默」原義,卻一定知道希臘的譯文「狄狄摩」,多默可能不是現在真所謂的「雙胞胎」,取這名字只是為了區分與他同名的人。另一個傳統(Acts of Thomas─多默使徒傳)將這人視為一般猶太人的「猶達斯多默」,那麼所謂「多默」或「狄狄摩」則應為「另一位猶達斯」。
 
第四部福音多次影射他的個性。在若望福音第十一章16節他是門徒中的勇者,願意陪同耶穌赴敵視的猶太省,即便意味著一同奔赴黃泉(十一7)。同時也意味著他其實並不相信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在瑪麗亞,和瑪爾大的兄弟拉匝祿身上的事。
最後晚餐時,多默也表現出不懂耶穌以及祂的命運(十四5)。在黑暗的山園中,多默明顯的也列身於那批撇下耶穌逃走的門徒。從許多點上,多默和其他門徒是難兄難弟,沒比其他人好多少!
 

多默的懷疑

 
當福音聖史創作了這個「懷疑者」多默時,多默本人會做反控嗎?也許不會。其實這才與他在若望福音第十一章16節和第十四章15節中的個性相允合。有人認為當復活耶穌第一次顯現時(廿19),他也許真的正和其他門徒在一起,他起初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一次的顯現中,耶穌露出了自己的手和肋旁(20)。這項動作當然是為了移除他們不敢說出口的疑慮以及向他們保證祂是被釘且死在十字架上的納匝肋人耶穌,如假包換,絕不是鬼魂。為這些門徒似乎已見為憑,信了!沒人要求觸摸和驗傷。
 
多默則不以為然。他要親自檢驗耶穌的身體已證實是奇蹟。然而卻在面對耶穌邀請來檢驗時(27),多默打退堂鼓。他很快的了解並且宣示了自己的信仰:「我主,我天主。」他接受了耶穌最新的邀請:「不要做無信的人,但要作個有信德的人。」

 

信而沒見

 
若望聖史為了寫給那些相信默西亞卻與見證耶穌死亡的門徒相隔久遠的後代,創造了多默這故事,而且在今天的最後一幕祝福了「那些沒有看到而相信的,才是有福的。」
 
正如同多默與其他使徒都能跳躍文化的侷限,擱置了無所不疑的態度,相信了他們所見的,同樣今日的信徒也能夠超越事事證明的科學心態而相信。保祿提醒我們「信仰是出於報道」(羅十17)。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期第三主日

(若廿一1─19)

 

耶穌的文化世界

 
將伯鐸三次肯定回答耶穌重複三次的問題:「若望的兒子西滿,你比其他人更愛我嗎?」(若廿一15,16,17)看成三次背叛耶穌的補償是正確的。但是不止於次。
 

門徒間的競爭

 
為了從他人身上獲取利益,古代與當代中東的領袖會常會聚眾,組成黨派。追隨領袖的人知道也很了解領袖追求什麼。他們投靠領袖因為他們相信合作才有力量,有組織就能有效地達到並完成單人無法成就的事。這些成員與領袖的關係非比尋常。
 
相反的,成員彼此之間的關係則相當淡薄脆弱。那也就不足為奇,當載伯德的兒子雅各伯和若望要求耶穌受光榮時也能獲得高位(谷十35─37),惹得其他門徒對他倆十分憤慨,因為他倆糟蹋他們(41)。即便在最後晚餐時,他們仍互相計較地位和榮譽,以及爭執「他們中誰是最大的」(路廿二24)。
 
若望福音中的愛徒明顯地受到耶穌的青睞。用餐時,他依靠在耶穌身旁(十三23),獲得關於背叛者的獨家消息(十三25─26)。甚至連伯鐸也不清楚,得藉助這位愛徒作為通達耶穌的中間人。

 

伯鐸與愛徒

 
若望福音中,將伯鐸與愛徒互相對比。愛徒似乎優於伯鐸(若十1─18)。耶穌提到牧羊人「從門進入」(2)。再者,看門者認得牧羊人:「從正門進入的才是羊的牧人,守門的會給他開門。」
 
善牧也領著羊進出。「他叫每隻羊的名字,領牠們出去。他把自己的羊放出去後,走在羊群前面,他的羊群跟著他」(3─4)。
 
若望聖史以這逼真的圖像來描述愛徒。耶穌被逮捕後,被送去大司祭那裡。當時,這位愛徒想必認得大司祭,「和耶穌一塊兒進入大司祭的庭院,伯鐸卻留在外頭」(十八15)。然後,這位「大司祭所認得的愛徒再出來,和看門的女僕說了ㄧ聲,讓伯鐸也進入院中」(若十八16)。明顯的,愛徒被塑造成善牧,因為(1)他從門進入,(2)看門(女僕)認得他,(3)他領羊進入。伯鐸並不是牧人, 反倒只是低賤的羊!

 

伯鐸,由僱傭而為牧人

 
如果讀者重新研讀若望福音第十章善牧與傭工的對照,伯鐸被聖史塑造成傭工。他無從得知背叛者;他需要愛門徒引進才入得了大司祭的庭院。他放棄耶穌落荒而逃的舉止像極了傭工而不是門徒。他否認耶穌,甚至在耶穌復活後,跑得比愛徒慢,看見了卻又緘默不語(若廿4─9)。
 
即便學者們認為這一章是「附錄」,來自聖史的門徒而非聖史本人的,伯鐸三次肯定愛耶穌的ㄧ幕正是福音的轉捩點。伯鐸正式被耶穌稱為群羊的牧人。伯鐸堅定地宣示效忠上主。愛徒從此引退了,沒再說話。
 
從地中海文化的洞見強調早期信眾的吵雜混亂,無知幼稚。充斥著競爭;是普遍的文化現象。但無論彼此爭權奪利,或愛徒所扮演的善牧,是領袖耶穌做成最後的決定:伯鐸被撿選為善牧。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期第四主日

(若十27─30)

 

耶穌的文化世界


從地中海的文化情境來看,這些簡短的章節假設了對兩個關鍵要素──地中海父子的關係和地中海所認識的羊與牧羊人──親密與認識關係。
 

地中海父子的關係

 
地中海的男孩從出生到長大完全由女人負責教養,到了青少年期,他們才被丟進了男人的階級與奮鬥的世界中。這時期他們得學會服從以及男性作風,傳統教導要忍受體罰,面不改色,顯出英雄氣概。
 
若望聖史以地中海文化正統完美的父子關係來描述耶穌與祂的天父之間的關係。天父愛耶穌(若三35),而且耶穌認識天父(若八55;十15)。天父教導耶穌(四28;六38)。若望福音獨 家記載耶穌接受天父關於自己死亡與復活的命令:「我有權捨掉它『生命』,我也有權再取回它來:這是我由我父所接受的命令(十18)」。毫無疑問,耶穌 服膺此命令,義無反顧,毫無退縮。
 
耶穌與天父如何成為「一」?在地中海父子的完美關係下,我們能夠推理出祂們分享權力與活動。耶穌執行父所賦予的祂的權力。耶穌實行父所做的事:管理群羊。
 

地中海的人與羊

 
地中海的世界,正如其他文化一般,將動物視為人們內在世界的象徵。地中海的世界以榮譽為價值取向。人與榮譽不可分,為保護並維持榮譽,不惜犧牲性命。面對死亡威脅,有榮譽感的人 會沉默中忍受,並不抱怨。
 
地中海的人們也注意到這與羊的行為模式類似。被人屠殺以前,羊不曾哭喊過,靜靜地等待。這正是依撒意亞先知所描繪的理想的上主僕人:「他受虐待,仍然謙遜忍受,總不開口,如同被牽去待宰的羔羊;又像母羊在剪毛的人前不出聲,他也同樣不開口」(依五三7)。地中海的居民很自然地將人與羊聯想在一起。羊因此成為榮譽的象徵。
 
但是牧羊人又有不同方式。歷史中,牧羊人被視為高貴,榮譽的代表。厄則克耳先知認為君王如同牧羊人(則卅四)。虔誠的猶太人將天主視為牧羊人(詠廿三)。但在第一世 紀的日常生活中,牧羊人被視為不潔淨,這是因為他們常常侵入他人的草場牧羊。另一理由是由於他們經年在外,不可能保護自己應該保護的女性。為此,第一世紀牧羊人有了恥辱的名聲。
稱自己為「高貴的牧羊人」,耶穌將自己與聖王並列,甚至與天父,天主同等。稱自己的追隨者為「羊」,意即明認他們榮譽的特徵。
 
今日的讀經當中,耶穌標榜了牧羊人對羊的三種活動。
 
  1. 牧羊人認識自己的羊,不像僱傭漠不關心。
  2. 他保護他們免遭毒手(無人〔強盜或野獸〕能從他手中將他們奪去)。
  3. 耶穌有榮譽感的牧羊人(善牧)賜予祂的追隨者永生(他們永不會喪亡)。
 
有榮譽感的地中海男人會細心體貼地照顧自己的朋友,有如地中海的善良牧羊人看管自己的羊群,同樣地耶穌與祂的父親照顧那些聽祂們話而跟隨祂們的人。

 

美國人,父親,與羊

 
美國人的父子關係與地中海的人的父子關係截然不同。再者,一般美國人與以及特別是美國基督徒不太喜歡與羊相提並論。美國人相信所謂的自我依賴──自己靠自己。如果他們願意成為基督徒的話,他們就不能逃避今天若望聖史描繪耶穌與天父關係的挑戰。如何將這信息落實於今日呢?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期第五主日

(若十三31─35)

 

耶穌的文化世界


今日簡短的聖經章節背後再次假設對地中海文化背景有廣泛及深刻的認識。特 別是來自耶穌臨別贈言的這段(參考創世紀中雅各伯告別他的兒子四七29--四九33)邀請大家進一步反省榮譽(=「光榮」)以及「新」的愛的誡命。
 

光榮:天主的榮譽

 
在地中海文化中,榮譽是一項為公眾所稱 許或價值以及公眾所認可的稱許。在這一篇耶穌所稱許是什麼呢?主題是祂瀕臨死亡。耶穌服從祂父親的命令接受死亡(十18),能夠稱得上孝子─一項美譽。
 
況且,這樣大無畏的接受死亡也證明祂擁有男子氣魄,並且記錄了祂是位善體父親旨意的兒子。除此之外,耶穌宣稱祂父親賦予 祂榮耀能力,這是祂捐棄自己的生命而失而復得(十18)。為此,當耶穌展示自己的光榮時,也是祂展示祂父親的榮耀。
 
稱頌父親榮耀與聖子耶穌有密切的關係。聖子 赴湯蹈火,毫不猶豫地面對死亡,天主聖父倍顯稱頌。但是天主最大榮耀在於將祂聖子復活起來。這項偉大的行動徹底扭轉了十字架死刑的羞恥,並顯露出天主並沒有將自己兒子,一個正直的人,棄置於永恆的羞辱不顧,反倒賦予祂一項無人能賦予的榮耀:復活的生命。

 

美國人與榮譽

 
一般而言,美國人並不在乎榮譽或羞恥。賄選或集體貪污的仍 恬不知恥,往往得寸進尺,追逐更大,更好,更多利益。毀譽的運動員仍榮登在美國榮譽榜上。甚至在最講究榮譽的軍戎中,惡名昭彰的違規事件也層出不窮,習以為常。而且當犯罪事件被逮著時或起訴時, 乃僱用律師來辯護。在講究榮譽的文化中,上法庭和僱律師被視為羞恥及缺失的行為(箴廿五7-10;路十二57-59)。為美國人,榮譽沒有像地中海文化當中來得重要。
 
所以,美國信徒如何能夠欣賞若望聖史在今天福音中有關父與子關係呢?他們必須設法從聖史的地中海角度來看生命。不明瞭社會所標榜的榮譽核心價值,是無法體會「光榮」和「榮耀」的意義的。

 

「新」命令

 
聖經其他的告別詞和其他古早文學經常勸戒生者,「小孩」要遵守道德價值和服從法律。耶穌的臨別贈言被喻為「新的命令」。「我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你們該彼此相愛」(十三34)。
 
很難指出這命令是如何「新」法。依撒格對厄撒烏和雅各伯的告別詞中,命令:「愛你的兄弟如同人愛自己一樣,要為自己兄弟的利益著想……要彼此相愛」(創?)。新約當中也有類似的說詞(得前四9;羅十三9;迦五14;谷十二31)。
 
在這些信息中(包括若十三34)所能見到的就是愛延伸到自己圈圈內的其他人,自己的團體,而不是團體之外。「如果你們之間(圈圈內)彼此相親相愛,世人(圈圈外)因此就可認出你們是我的門徒」(若十三35)。團體內相親相愛的榜樣可以成為團體外的模範。
 
耶穌「新」的命令最好的解釋暗含在告別詞當中:親密關係,住在裡面,彼此認識。在這上面,這些是盟約的關鍵字眼,最後晚餐「新」盟約的震撼。天主盟約的愛是 自我流露,無任何意圖,直接愛罪人和那些不值得愛的人。以色列人曾經驗到這樣的愛(申七6-8)。在耶穌的死亡與復活當中,天主的愛以完全新的面貌出現。

 

美國人與「新」命令

 
給予基本個人主義文化信用,美國人的確「彼此相愛」,但以文化上獨有的方式。例如,美國人創造出奇怪的區別關於「值得援助(deserving)」和「不值得援助(undeserving)」窮人。愛則以此為依據。相反的,耶穌鼓吹:「如同我愛了你們,你們也該照樣彼此相愛」(十三34)。我們如何去衡量呢?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期第六主日

(若十四23─29)

 

耶穌的文化世界

第廿世紀現代的基督徒在神學觀察,討論以及激烈的爭辯中,對於神學精確度的要求習以為常。他們萬萬不能理解在第一世紀先賢先聖所遭遇到紛擾及混淆。

 

使徒們的去世

 
使徒們見證了耶穌的一生,傳道及信息,早期的基督徒十分珍視他們的臨在。由於他們曾與耶穌生活過,團體在面臨新的處境時,這些見證人能夠解釋耶穌的道理並付諸實行。
 
當使徒們日漸凋零,早期的信眾有了迷失的感受。為若望使徒的團體,當耶穌所愛的門徒逝世後(在西元九十年第四部福音尚未正式 流通之前),每個人均有強烈的感受?現在誰來幫助他們呢?

 

耶路撒冷的毀滅

 
經過四年的戰爭烽火,於西元七十年提拖所率領的羅馬大軍攻陷耶路撒冷城,摧毀了聖殿。猶太人與期待默西亞者受到重創。猶太人不僅失去了華麗的紀念殿堂。他們失去了天主居住在他們當中的特殊地方,在這地方他們曾藉助禮儀與天主接觸。
 
期待默西亞者相信耶穌再來時,帶著天主的大能來審判這耶路撒冷京城。然而,耶穌並未如期到來,隨著時光消逝,期待祂迅速來臨的熱情也逐漸淡化。耶穌所愛之徒的逝世更是加劇這份不安的心情,因為他本是活到耶穌再來的那一天(若廿一22;谷十三30;瑪十23)。如果耶穌還未回來,那誰將會幫助信徒呢?
 

護衛者

 
學者們一致認為「護衛者」的概念是為了回答上述的問題。耶穌的活見證們的凋零以及耶穌遲遲未到,這「護衛者」將指導並協助信徒。
 
聰明的現代基督徒知道這「護衛者」就是「聖神」。早期的信眾以及第一世紀若望使徒所傳的團體在認知上則沒有那樣肯定。在若望一書第二章第一節中耶穌是護衛者,而在若望福音第十六章第七節中聖神才是護衛者。在這些若望使徒的著作中,這字最好懂成是描述功能的字眼,而不是用來命名的。
 
甚麼功能呢?觀察現代不同聖經譯本中的翻譯,發現這問題是有多麼困難來回答。「護衛者」的英文「paraclete」基本上來自希臘文的「辯護者 advocate」。這字含有法律上的意味。字面上的意義就是「站在被告旁的那一位」。
 
天主教中,1956年出版的耶路撒冷聖經版本(Jerusalem Bible)將護衛者(paraclete)翻譯成辯護者(advocate),但1985新譯的耶路撒冷聖經版本卻使用護衛者(paraclete)。有趣的是,1970的新美國聖經(New American Bible)與1986的修訂本的翻譯名字正好與前者耶路撒冷聖經的名字互掉。其他基督宗教的聖經版本,則將其翻譯成「輔導者 counselor」(新國際版本 New International Version)或「撫慰者comforter」(英王詹姆士版本 King James Version)。
 
聖史自己如何使用這字的呢?「護衛者」這字至少有三項功能或活動。
 
  1. 耶穌回到天上後,祂繼續耶穌臨在世上(若十四12,16)。 
  2. 祂以耶穌之名為耶穌辯護的真理之神(若十四17;十六13)。祂肯定耶穌不是個羞恥的失敗者,而是為天主所愛的一位,既信實又負責。
  3. 祂提醒他們耶穌所說過的事(若十四26),啟發他們耶穌沒有透露的事(若十六12-14)。
因此起初期待默西亞再來者將「護衛者」視為的天主臨在與領導。
 
現代信徒似乎很難體會到初期信徒若沒有經驗到剛才描述過的「護衛者」的激動心情。總之,我們竭盡所能去護衛「知的權利」。古代的世界卻以秘密和謊言來封閉自己。可以說他們並不相信所謂「知的權利」。
 
除此之外,我們自信人能洞徹事物本身。在法律上,藉著「媒體新聞資訊自由」口號,我們有了護身符。在古代,若沒有一個「內在消息來源」或是「護衛者」,是毫無辦法去「知」的。
 
耶穌保證天主將賜予祂的追隨者一位給予平安的護衛者,「並不像世界所賜的一樣」(若十四27)。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為何了!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復活期第七主日

(若十七20─26)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國際知名的聖經學家 Raymond Brown 在其若望福音的註解兩冊經典之後,推出另一本愛徒的團體:新約時代一個別教會的生活,愛和恨(Paulist Press, 1979)。熟悉若望福音的讀者皆知指出若望與其團體所憎恨的人是多麼容易。
 
學者們正確無誤結論若望團體正脫離猶太人的機構或被排拒在外。它本身已能自主,在基督和藉著基督內,可直接效忠以色列的天主。若望福音的境遇反映出「他們」與「我們」以及「圈內人」與「圈外人」之間的比較。
 
要記得,今天讀經來自最後晚餐的耶穌祈禱(若十七1─26)提出這問題:「當耶穌要求『他們合而為一』時,祂為誰祈禱以及祈禱內容?」(21)。

 

信眾的合一

 
若望聖史的耶穌針對「圈內人」祈禱,也就是,為祂的門徒以及那些「聽他們話而相信祂的人」(20)。同時,也是這些「圈內人」接受了「彼此相愛」的新誡命(十三34)。
 
但是在這一對信息(十三21和十三34)中的關鍵要素就是耶穌成了模範。門徒應該彼此相愛的程度有如耶穌愛那些相信祂的人:愛到死。在耶穌內的信眾團體應該致力合一正像耶穌與天父之間的合一。
 

天主的主動

 
耶穌向天父所祈求的合一非常清楚地呈顯出它的淵源。祂所冀盼的合一並非來自人類互動和諧的結果,或是人性成熟與發展講習會的成果。不是的,合一是父與子賜予信眾的恩典。耶穌願意傳達給信眾正是這種父子與生俱來和活力充沛的合一(the organic and vital unity)。
 

愛:與生俱來的活力與可見的

 
有時團體生活會是種壓抑和窒息的經驗。也許具有個人主義傾向的美國人比其他文化的人民較為敏感。信眾與生俱來的合一應該是種生命給予的經驗而非面對死亡的經驗(見若六57)。團體應該滋潤生命的意義,而非榨取個人生命的意義。
 
再者,正如地中海文化的 公眾特性,信眾團體的生活與愛必須彰顯在大庭廣眾前,特別是出現在那些這福音中所指稱「世界」敵對團體前。愛的亮光不應隱藏在燈台底下。

 

愛的團體

 
適當回應天主父子生命與合一的禮物就是團體成員彼此相親相愛。圈外人對所見到的會詫異和感動(打動)。「如果你們彼此相愛,『所有圈外人』會因此認出你們是我的門徒,」(十三35)。
 
這並不意味「世界」會自動地皈依耶穌或決定向耶穌示好。而是,「世界」將從團體獲得耶穌的自我給予:在祂身上認出天主,天主中悅祂的言行舉止,並且天主復活祂以證明贊同祂言行的挑戰。唯有這項天主偉大的工程才能有效地洗刷十字架的屈辱。信徒們像耶穌一般必須不斷地盡力挑戰非信徒。
 

大公主義(Ecumenism 基督徒合一)

 
Brown 特別提到若望團體似乎對其他基督徒含有敵意其實只是表象而已。「我們」包括了那些不同於若望團體對耶穌所持的特殊信念的基督徒。他們有可能比我們乍看之下還來得要包容。
 
當代基督徒,特別是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之後,加倍努力於所有基督徒的合一。大公主義甚至鼓勵更和善對待並努力去了解非基督徒的宗教團體。如果基督徒遵循耶穌最後晚餐祈禱的挑戰和後果,他們 所致力的基督徒合一運動更有開花結果的機會。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聖神降臨主日

(若廿19─23)

 

耶穌的文化世界


美國人對於領導者持有矛盾的意見。當他們爽快地讚頌優秀的領導者時,他們從不十分確定如何去認定並證明領導者的優秀候選人。有力人士或機構的背書不再具有份量。道聽塗說以及八卦雜誌危言聳聽的報導反倒舉足輕重。

 

領袖的認證

 
我們的地中海信仰先輩對領導者與領導有著不同的觀點。其一,合法的領導者必需合適地任命才算是領導者。今天福音的故事包含了一些「聖召委派」事件的要素,聖經中常見這種文學格式來認證不同的領導者。

 

介紹

 
耶穌出現在閉室中驚慌失措的門徒眼前,以「祝你們平安」的問安和「展示被釘的雙手與肋旁」的姿勢安撫他們。祂不是鬼,而是復活的耶穌。

 

委派

 
耶穌依據自己被天父委派的方式委派門徒。這委派是(1)正式的(21);充滿天主聖神的禮物;並(3)涉及悔改的講道及赦罪。
 
若望福音中,罪被看成是不相信耶穌是天主父所派遣來的那一位。為此,這委派最好解釋成賦予這些新的領導者引進新人進入團體的任務。這不同於傳統所理解在瑪竇福音第十八章十九節的赦罪,那是描述團體如何處理成員的罪過。

 

領導者信譽的認定

 
在地中海世界裡,受冤屈的人理會單憑個人的努力將徒勞無功。由於只有組織才能施展能力,義憤填膺的人因而結群聚眾,聚集一群具有同情心的追隨者,他們同樣遭受冤屈。這樣的團體稱之為黨派(faction)。這群義憤填膺的每一個人相信唯有團結行動才能達成單獨個人所未竟之事。從文化的觀點來看,以這種方式來解釋地中海工匠耶穌召選和吸引追隨者的做法最有可能。
 
從福音故事的脈絡中,耶穌在爭辯中贏得對手因而建立並增加自己的信譽。無論這些人是如何經常欺騙或陷害祂,祂總是贏家。祂的名譽與信譽增加,祂從未並羞辱過……直到死亡。
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豎立在罪犯中,像罪犯般,突然看似被最嚴重文化羞辱所擊敗……直到祂復活。後來真相大白,天主確實中悅這愛子,從死人中將祂復活,超過任何人所能比擬的。
 
耶穌所說的「正如父如何派遣我,我也照樣派遣你們」話中都含有這些觀念。

 

領導者的能力

 
在古代與當代的地中海世界中,人們相信有個龐大,多樣,非常真實的精神體世界。與新約聖經同時的偽經(Apocryphal)書籍將精神體依等級分類:善,惡,邪。有些書甚至備有治療處方和護身符來對抗它們。
 
現代富有科學心智的西方讀者很難欣賞我們信仰先輩如此相信精神體擁有善惡能力。例如,路加福音充滿了許多精神體的種種活動:瑪利亞充滿聖神受孕(一35);伯多祿的岳母受到「熱症」精神體的折磨(四38);精神虛弱的傴僂婦人受到撒殫的挾持長達十八年之久(十三16),等等。
 
這些新委任的門徒接受了聖神,非常大能精神體的禮物(若十九22),保證了他們的效力。任何第一和第二世紀的地中海居民聽到或讀到今天的讀經會尊敬並接受這些門徒為合法,榮譽和有效的委任牧職人員,這委任來自耶穌,祂接受了天主父最高的榮譽:生命復活。
今天福音挑戰美國人重新考慮他們如何選舉和評鑑靈修和世俗的領導者。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 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天主聖三節

(若十六12─16)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在地中海文化中,是無法忽略他們過分地講究榮譽至上和害怕羞辱。榮譽比金錢還有價值。的確,它是這文化中最被重視的財富。沒有榮譽,人猶如行尸走肉。
 
因此,為了贏得讚譽和躲避羞辱,秘密,欺騙和謊言被這文化視為合法的途徑,也就不足為奇。伯鐸否認耶穌就是令人震撼的例子(若十八15─18,25─27),寧可為了面子而說謊──即便只是暫時而已──也不願為承認真理而受辱。
 
充斥著秘密,欺騙和謊言的文化會使得生活充斥著激怒。在與敵人的爭辯中,生氣的耶穌控訴著:「為什麼你們不明白我的講論呢?……你們出於你們的父親魔鬼……他是撒謊者,而且是撒謊者的父親」,他們反倒編了謊言回應這羞辱的指控說:「我們說你是個撒瑪黎雅人,並附有魔鬼,豈不是正對嗎?」(若八43─48)。
 
這種不實且最常用來詆毀耶穌的指控說明了:為何在若望福音中耶穌不斷地重複說「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這種句型是說話者對聽話者保證說實話所用的策略。

 

護衛者:真理之神

 
唯有在這種地中海文化的價值觀下,護衛者所扮演的腳色是「真理之神」才能彰顯出來。希臘字「護衛者」有時誤解成「撫慰者或輔導者」,最好懂成「仲裁者,中介者,或協助者」。但這並不是天主聖神的頭銜,因為耶穌也是護衛者(見壹若二1,以及復活期第六主日的淺說)。
 
回想地中海文化中精神世界的重要性及真實性(見過去及上週的淺說)。人如果要走出生活充斥的秘密,謊言與欺騙的生活,尋獲真理,只能借重另一個世界的協助。幸運的是,耶穌點出護衛者,真理之神就是如此的協助者。

 

護衛者:引到所有真理

 
在若望福音中,「真理」就是相信耶穌為天主獨一無二的啟示也是講論天主的話(見若三33;八;40,47)。在一個充滿秘密,謊言與欺騙的世界中─甚至關於耶穌的!─聖詠作者的祈禱就更加迫切「願祢的善神領我走上坦途!」護衛者就是答覆了這祈求。
 
將要發生的事
 
地中海文化對未來是膚淺無知的,即便有,也少許。唯有天主能得見未來。發現在谷木蘭死海殘卷的哈巴谷先知第七章1-3節的注釋中「天主告訴〔先知〕寫下【就要發生的事】,但祂沒有告訴他們何時將發生」。(譯者按:思高版本聖經中哈巴谷先知僅收錄三章,版品來源不同。)
 
現實世界是這文化的根本取向,它特別重視「現在」這一代。他們寧願用「到來」,也不用「將來」兩字。在孕婦身上很明顯地見到新生兒的「到來」。
 
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護衛者提供整個團體更進一步地了解聖經上所保證的,耶穌是所有事物的圓滿。

 

耶穌的「榮耀」

 
面對始終存在的秘密,謊言,欺騙,毀謗,和互相指控,榮譽很難確保,耶穌如何能夠証明滿足─榮譽卻又是文化價值的核心&─護衛者將「光榮」祂,也就是說,將宣布祂的榮耀。「祂要把從我所領受的告訴你們。」護衛者將從源頭學習光榮的真理並且傳給信徒。
 
是可以理解的,美國的信徒沒有耐心等待著像榮譽這樣的價值,因它在美國文化中並非顯學。另一方面,持續的政治紛擾使得美國人經驗到真理很難獲得,而且在許多地方常被領導者所欺瞞矇騙。也許在一個缺少護衛者,一切真理的指導者的美國文化中,更會對地中海文化中的護衛者所保證的加以珍惜。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基督聖體聖血節

(路九11─17)

 

耶穌的文化世界

 
忽略背景(low-context)的文章並不賦予太多的想像。例如,信用卡的協議書以縮小字體呈顯鉅細靡遺的內容。重視背景(high-context)的文學,像戲劇的台詞和聖經,則留下極大的想像空間。這些作者們尊重讀者的智慧並相信他們能夠填補合宜的詳實內容。
 
與相隔世紀的地中海信仰先輩在文化上相去甚遠,美國信徒尋求文化專家協助來填滿像今天福音中聖經故事的適當內容。

 

地理

 
耶穌增餅餵飽群眾的地點靠近貝特賽達(漁屋,Bethsaide=house of fishing),座落於加里肋亞海北岸,約旦河以東。這裡曾是個村落(谷八26),但是黑落德斐理伯(HerodPhilip)將其升格為城市,命名為茱利亞(Julia),以榮顯凱撒奧古斯都的女兒。也許貝特賽達曾有過兩個地點:岸邊的漁村和幅員數里的「城市」。耶穌詛咒過貝特塞達的不信與不悔改(路十13)。地圖有助於讀者合宜地勾劃出這故事的地理背景。
 
大體上,鄉村與城市之外通常被視為混頓或荒野之地(格後十一26)。這些地方不像是個聚集的場所,更不用提用餐了,因此這故事的落點的確非常奇怪。

 

人口

 
男人大約有五千表達些什麼?當時巴勒斯坦的農產品根據電腦的運算,學者估計當地產品僅供當地居民生存糊口而已,同樣,第一世紀巴勒斯坦的總人口數大約在廿五萬人上下。
靠著科技容積模式的算法,一般都市(cities)大約有一萬左右的居民,一般城市(towns)有一千名左右,鄉鎮(villiages)有一百名左右,部落(hamlets)有十名左右。從人口比例來算,巴勒斯坦在第一世紀擁有兩三個都市(耶路撒冷,海邊的凱撒勒亞),卅二個城市,315個鄉鎮,和350個部落。這種假設估算通常符合現代考古學的紀錄。
 
因此五千男子可能是半個都市,一到五個城市,十到五十個鄉鎮,或一百到五百個部落的人口。瑪竇福音十四章21節說這數字(五千)並不包括女人與小孩,因此所報導的人數更多!以這個例子,和聖經其他地方,數字似乎是個象徵而非實際數字。

 

用餐

 
地中海信仰先輩的以性別將地理世界劃分男性空間(例如,田地)和女性空間(例如,公共爐灶,廚房)。男女可出現在公共空間(例如,鄉鎮廣場),但從不同時出現。這使得路加福音所報導有五千男子吃飽似乎十分有理。
 
在家中,男人獨自用餐,與女人與小孩分開用餐,總是提前吃。唯有男孩通過了青少年期進入了男人世界才與男人共同用餐。路加關於女人與小孩的註解與地中海空間概念相吻合。耶穌所分派五十人一組應該以性別分的:男人與過了青少年期的男孩在一起;女人與小孩(男孩與女孩)則在一起。
 
穀,油,和酒是這文化的三種產品,穀與其製成品─特別是麵包─成為最重要的產品。麵包提供了大約古代地中海世界的二分之一的卡分量(caloricintake),與被認為比大麥(barely)和蜀黍類的盧栗(sorghum)還要好的麥(wheat),是窮人的食物。
 
直到第一世紀,魚才成為巴勒斯坦的的日常食物,但是除了靠近地中海沿岸和加里勒亞海並不容易獲得。

 

解釋

 
這並不是一般在湖邊的家庭野餐,而是一群生活在混亂的民眾,在心情不安,傭金幾乎不能度日維生的故事。耶穌熱誠地招待並滿足他們的需要,鼓勵的講演,同情的治療,供應每人營養食物且綽綽有餘(滿滿十二筐)。傳統以聖體來解釋這篇聖經對蠻合乎文化的背景。
 
 
取自 The Cultural World of Jesus: Sunday by Sunday, Cycle C. 出版 Minnesota,Collegeville. 作者 John J. Pilch。

丙年將臨期第一主日

(路廿一25─28,34─36)   耶穌的文化世界   在路加福音的緒言中(路一1─4),聖史承認他與其他聖史一樣,參考了其他的來源。學者們一致同意最早的馬爾谷福音是其來源之一。今天來自路加福音(路廿一)的摘錄以馬爾谷福音十三章為基礎。   當代許多...